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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被砍下的頭顱?&rdo;

&ldo;當然。你肯定知道。&rdo;

&ldo;我說，克里希納，真見鬼，你為什麼要嘮叨這些‐‐&rdo;

&ldo;啊，我們到了，盧察克先生。下車吧，請快一點兒，我們已經晚了。咖啡館十一點就要打烊。&rdo;

眼前的街道不過是一條垃圾遍地、雨水橫流的小巷子，我沒有看到任何招牌或者店面，更別說咖啡館了。所有建築的外牆都漆黑一片，只有樓上的窗戶隱隱透出燈籠的火光。車夫已經放下了車軛開始點菸，我依然坐在車上沒有動彈。

&ldo;請快一點兒。&rdo;克里希納沖我打了個響指，就像昨天招呼那群搬運工一樣。他走到街邊一個睡著的男人身旁，推開一扇毫不起眼的門。門裡的燈泡照亮了一道狹窄陡峭的樓梯，隱約的交談聲從樓上飄了下來。

我跳下車，跟著他走進燈光中。克里希納推開二樓的另一扇門，一條寬闊的走廊出現在我們面前。&ldo;你看到街道那頭的大學了嗎?&rdo;他回頭問我。我點點頭，雖然那所學校的建築看起來跟倉庫差不多。&ldo;當然，這就是大學的咖啡店了。不，我說得不對，應該說咖啡館。就像格林尼治村一樣，沒錯。&rdo;

克里希納向左一拐，領著我走進一間寬敞的屋子。粗壯的柱子撐起高高的天花板，牆上沒有窗戶，讓我想起芝加哥洛普區附近的一座車庫。昏暗的燈光下至少擺著五六十張桌子，但只有幾張桌子旁邊有人。身穿寬鬆白上衣的青年三三兩兩地坐在做工粗糙的深綠色咖啡桌旁，他們的表情看起來熱忱而誠摯。吊扇在二十英尺高的天花板上有氣無力地轉動，微不足道的力量顯然不足以攪動潮濕的空氣，稀稀拉拉的燈泡時明時暗，讓眼前的場景看起來像是閃爍的老舊默片。

&ldo;一間咖啡館。&rdo;我機械地重複道。

&ldo;這邊請。&rdo;克里希納領著我穿過擠擠挨挨的桌子，走向最深處的角落。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獨自坐在牆邊的長凳上，看到我們過來，他站起身來。

&ldo;盧察克先生，這位是賈伊普拉卡希&iddot;穆克塔南達吉。&rdo;克里希納為我介紹道，隨後他又對那個年輕人說了幾句孟加拉語。屋裡太暗，我看不清他的樣子。青年遲疑著伸手與我相握，他的掌心濕漉漉的，我藉機打量著這張瘦削的臉龐。他戴著厚厚的眼鏡，臉上的青春痘很多，膿皰簡直閃閃發亮。

我們沉默地站了片刻。青年搓搓手掌，偷偷瞥了幾眼咖啡館裡的其他學生。我們進來的時候就有人轉過頭來，但現在他們都移開了視線。

一位滿臉胡茬兒的白鬍子老頭兒送上咖啡，我們在桌邊坐下。杯子有好幾個豁口，釉面上還有放射狀的灰色裂紋。咖啡勁頭十足，而且味道好得出人意料，可惜有人自作主張地加了大量的糖和酸牛奶。老頭兒不言不語地站在桌旁，克里希納和穆克塔南達吉同時將視線投向我，於是我掏出皮夾，抽出五盧比放在桌上。老頭兒拿了錢就走，完全沒打算找零。

&ldo;穆克塔南達吉先生，&rdo;我居然能記住這個名字，真為自己驕傲，&ldo;你有加爾各答詩人達斯的訊息?&rdo;

男孩低下頭，對克里希納說了句話。克里希納快速回答了他，然後向我露出鯊魚般的微笑。&ldo;很遺憾，穆克塔南達吉先生的英語不太流利。盧察克先生，恐怕他不會說英語。他請我為他翻譯，如果你準備好了的話，盧察克先生，他現在就告訴你他的故事。&rdo;

&ldo;我以為這是一次採訪。&rdo;我說。

克里希納舉起右掌：&ldo;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