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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聖今日顯然動了怒氣, 眉頭始終擰成緊緊的鎖。
眼看江逢月同他御劍同起, 一併入了百門大比的場地,四下無人敢開口插話,只得環顧四周,暗暗感嘆這一劍的威力之強。
俄頃,斷天子亦是祭出法器:「哎喲喂愣著幹什麼?我徒弟還在裡面, 快把靈丹妙藥全都帶上, 能救命的那種!」
又是一道疾光衝進古戰場,水鏡中的畫面,於此刻出現了短暫的模糊。
空間如同扭曲了一瞬, 轉眼間很快恢復如常。而在原本空無一人的巷道陰影裡,出現了兩道熟悉的影子。
秦蘿一直被牢牢護在身後,雖然也受了點傷,但有問春風和龍魂的保護,算不得多麼嚴重。
與她相比,謝尋非就要顯得狼狽許多。
他本就瘦削,而今側臉與身上儘是遍佈的血痕,看上去愈發伶仃單薄。二人原本置身於陰暗無光的湮墟,少年陡然眨眼,被突如其來的月色晃得皺了皺眉。
早在秦蘿到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沒剩下什麼力氣,之所以能強撐著揮劍除魔,全憑一腔孤注一擲的決意。
猝不及防離開湮墟,疼痛與脫力感齊齊上湧,謝尋非鬆下一口氣,身形微晃。
秦蘿手疾眼快,伸手抱住他的身子。
「蘿蘿!」
江逢月來得飛快,不等長劍落地,便從半空倏地跳下:「有沒有受傷?我的天怎麼流了這麼多血!是不是很疼?娘親這裡有藥——」
她說著吸了吸氣,一把抱住女兒腦袋,眼淚像金豆豆似的流:「對不起嗚嗚嗚,娘親沒能好好保護你嗚嗚嗚,怎麼會遇上這種事啊嗚嗚嗚……」
秦蘿本來也想掉眼淚,聽她這麼一哭,愣生生把淚珠子全部憋回了眼眶,手足無措開始安慰:「娘親,我我我沒事,這件事跟您也沒關係。謝哥哥一直在保護我,他才受了好重的傷。」
江逢月哭出小豬哼哼,秦樓靜靜看著熊孩子一樣的娘親,在心底默默嘆氣。
「我這裡有補靈丹和療傷的藥。」
楚明箏亦是眼眶泛紅,將跟前的小孩仔仔細細打量一番,確認秦蘿沒什麼大礙,這才放下心來:「哪裡覺得不舒服?百門大比我們不參加了,出去療傷好不好?」
「你們到底去哪兒了?」
江星燃不愧是江逢月的親戚,同樣哭得抽抽噎噎,鼻涕眼淚糊成一團:「我快被……嗝,嚇死了嗝……」
姬幸白他一眼,從口袋拿出一顆留影石。
陸望頂著滿身的血,默默給他遞棉帕。
越來越多的家人夥伴快步趕來,謝尋非微微垂了眼,很有自知之明地退開幾步。
他們皆是為了秦蘿而來,與他毫不相干。倘若繼續站在秦蘿身邊,未免顯得格格不入。
建築物投下厚重的陰影,少年抿唇低頭,瞥見一剎流動的劍光。
謝尋非抬眸,對上秦止漆黑的眼睛。
劍聖從來都不苟言笑,而今瞳仁黑黑沉沉,又因不久前的變故遍佈血絲,隱約可見渾濁的紅,乍一望去宛如血月古井,看不清其中情緒。
對視半晌,青年終是開口:「多謝。」
秦止不是傻瓜,自然明白七殺陣的破陣之法。
無論他們究竟跌入了哪個小世界,謝尋非要想活命,只需要殺掉秦蘿便可。女孩年紀尚小、修為不高,對於謝尋非而言,無異於一觸就碎的野花野草。
可他始終未曾下手,據秦蘿所言,謝尋非甚至還豁了性命地保護她。
無需多言,只要看一眼他身上比秦蘿嚴重好幾倍的傷口,就能明白這句話是真是假。
這是一個父親最真誠的感激。
「謝師弟,你沒事吧!」
駱明庭匆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