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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沒空。&rdo;
接下來的話直接被她哽在喉嚨裡,霍崤之眨巴了兩下眼睛,半晌才重新開口:&ldo;明天是週末,又不上課,你要去醫院嗎‐‐&rdo;
&ldo;去看個人。&rdo;
&ldo;看誰?&rdo;霍崤之心中警鈴大作,&ldo;馬上就是元旦了,再不排來不及演出的,白天沒時間……晚上來也行。&rdo;
大不了晚上不營業了。
他做出讓步。
喬微瞧著時間,沉吟半晌,終於點頭答應,&ldo;行。&rdo;
&ldo;那我明天順帶過來接你?&rdo;
&ldo;不用,我自己可以過去。&rdo;
&ldo;你自己過來找得到路嗎?&rdo;霍崤之義正言辭地拒絕。
&ldo;我已經不住席家了,不順路。&rdo;
喬微從席家搬出來了……
她真的打算瞞著所有人,一個人獨自治療?
他來不及反應,那邊的耐性似是已經到了盡頭,說了聲謝謝便要結束通話電話。
&ldo;你真的就一點也不怕嗎?&rdo;霍崤之急了。
他沒問怕什麼,但喬微立刻理解他的意思。
只沉默了兩秒,她重新開口,&ldo;但凡人生死有命,已經這樣了,也沒什麼好怕的。&rdo;
一聲再見後,喬微終於將電話結束通話。
直到通話介面暗下來,霍崤之將電話捧在手裡許久,才自言自語回了她一聲再見。
其實,他有時甚至會懷疑是自己那天看錯了檢查報告單。
設身處地,倘若是他是喬微,知道了自己患病,絕對無法像她今天一樣泰然自若。
她雖然說自己不怕,可她真的不怕嗎?
不知怎地,他覺得自己的手有些涼。
就像那天喬微睡夢中嗚咽的眼淚,落在了手背上。
他夢遊一般將車開回自己的宅子,等待車庫門升起來時,才偏頭看了一眼隔壁席家的宅子。
那邊燈火通明,大抵今晚請了客人,隔著車窗,遠遠便聽有言笑傳來。
白牆上嬌艷的薔薇開了大半個冬天,終於枯了,萎靡的花瓣落了一地。
喬微起了一大早到預約的律師事務所。
搬出席家那天之後,不出意料的,喬微平日常用的卡都被喬母凍結了。
所幸她平日沒有亂花錢的習慣,省下來的零用還有壓歲錢,都存在了另一張存摺裡。手上還有一張卡,是父親離開時候,塞在喬微枕頭下邊的。
裡面也許是父親大半生的積蓄,當時的喬微偷偷查了金額,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給自己留這麼多錢,卻又不帶走自己。許多年沒碰,喬微曾經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把它拿出來了。
自她知道自己患病的這些天來,便摸索著將自己的財產清算了一遍,又花時間將父親的手稿全部整理出來,打算委託律師經公證處立個遺囑。
她未婚,沒有子女,倘若她死了,便捐出全部遺產。小提琴捐給母校,父親的手稿留給博物館,剩下的資產都捐給慈善基金會。
幫她影印資料的律師助理還挺年輕,和喬微差不多大,也許是大學畢業在實習。
站在影印機邊上,老拿餘光偷偷看她。
直到律師出了門,才沒忍住同她交談:&ldo;喬小姐,你大概是我們律所最年輕立遺囑的客戶了。&rdo;
&ldo;是嗎?&rdo;喬微微微笑了笑,又繼續低頭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