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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角山榮的武士刀還摸得？&rdo;

&ldo;不就是一把破刀嗎？&rdo;快連嘴槓夫繫腰帶說。

眯縫眼兒槓夫仍在便溺，說：&ldo;聽說角山榮武士家庭出身，那把軍刀有二百多年歷史了……小日本拿它當命看。&rdo;

&ldo;我以為憲兵隊長挎把刀就和咱們拎個槓子差不多。&rdo;快連嘴槓夫說，&ldo;也不就是隨手使用的傢什嘛！&rdo;

&ldo;那可不一樣喲……掌櫃的說了，四爺贏了小日本，賞弟兄們三天工錢。&rdo;

&ldo;徐四爺輸了呢？&rdo;

&ldo;掌櫃說輸了也賞，為四爺敢和小日本賭。&rdo;

那夜，全鎮人都在關注同一件事。亮子裡悅賓酒樓的客廳裡幾個人在喝茶、議論。

&ldo;才剛我站陽臺望眼全鎮，像過年似的，家家點燈。&rdo;梁學深說。

&ldo;都是為了這場賭。&rdo;富賈模樣的人說，&ldo;自打滿洲國成立以來，全鎮人從沒像今天這樣為一件事情興奮。我見有人買鞭炮，準保是待徐德龍贏時燃放。&rdo;

&ldo;我們得換個眼光看徐四爺。&rdo;戴眼鏡的人說。

&ldo;可誰贏得了日本人？眼下這世道……&rdo;梁學深憂慮道。

&ldo;說的也是，輸贏憲兵都不會放過他。如此說來這是一場生死賭。&rdo;富賈模樣的人說。

這夜關錫鑞匠急得直搓手，不停地在郝掌櫃面前走動。他說：&ldo;都後半夜了，沒一丁點兒訊息，急死人啦。&rdo;

郝掌櫃親自動手刮一條魚的鱗，說：&ldo;憑四爺的手輸不了，你耐心等他。他回來我們一起吃燉大鯉魚。&rdo;

&ldo;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擔心他回不來。&rdo;友誼使關錫鑞匠心急如焚道。

郝掌櫃用剪子豁開魚膛說：&ldo;四爺去擲骰子，又不是去送死，別歇拉忽吃的（誇大事態）。&rdo;

&ldo;我說你腦袋給驢踢咋地？亮子裡老少爺們的命都攥在角山榮的手心兒裡，弄死個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rdo;關錫鑞匠道。

&ldo;照你這麼說，四爺糊塗啦。明明去送死……&rdo;

&ldo;他一點兒都不糊塗，心裡明鏡似的。唉！他……&rdo;關錫鑞匠爭辯道，間或為四爺爭名譽。

&ldo;縫窮&rdo;女人推門進來，劈頭便問；&ldo;徐四爺回來沒？&rdo;

&ldo;你是誰？&rdo;關錫鑞匠覺得來人陌生，問。

&ldo;縫窮&rdo;女人一屁股坐到地上，落淚道；&ldo;完啦，四爺完啦。&rdo;

第二十六章落定塵埃(8)

&ldo;你怎麼知道？&rdo;關錫鑞匠驚疑道。

角山榮和徐德龍擲骰子繼續進行著，角山榮擲骰子道：&ldo;大！&rdo;四隻骰子旋轉後停住，點數：5、4、4、3。

徐德龍雙手握骰子，信心十足地擲出道：&ldo;大！&rdo;四隻骰子旋轉後停住，點數：4、5、6、6。

&ldo;徐先生，你要什麼？&rdo;角山榮輸得平靜自然，問道。

陶奎元向徐德龍使眼色示意什麼也別要，他不看明白警察局長的暗示更好，明白了倒使他橫了心，目光落在牆上那把軍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