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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避蛇蠍地溜之大吉,他眉頭一挑,當即便請了崔儉玄坐下,隨即自己在主位盤膝一坐,這才開口問道:“十一兄今ri所來為何?”
“沒事就不能來?”
崔儉玄輕哼一聲,眼見得一個妙齡美婢送了漿水上來,他漫不經心地掃了人一眼,接過陶盞送到嘴邊呷了一口,這才開口說道,“要你還是那個吟詩作賦文名滿樊川的神童,今ri我才懶得走這一趟。杜十九,實話告訴你,你知道為什麼那縣尉錢律非得把你趕回草屋休養?
這些天來,朝中關於蝗災的爭論終於塵埃落定了。姚相公大獲全勝,就連一度抗拒最激烈的汴州倪使君,在接了政事堂行文之後,頂不住的他也不得不親自率眾捕蝗。而就在這兩天,朝廷派出的一位監察御史就要到登封了。這會兒我那七叔和縣署那些縣丞主簿縣尉全都陪著他四鄉八里地轉悠,否則來ri那位御史親自巡視田間地頭的時候,要是讓人看見在前頭忙活的是你這不相干的人,他們這奮力滅蝗的功勞可都沒了!”
此話一出,格扇後頭頓時傳來了杜十三娘一聲難以抑制的低低驚呼。而杜士儀面對這情理之中的答案,倒是並不意外:“原來如此。朝廷既是一力治蝗,看來今年應該不會有饑饉了。”
崔儉玄一時緊緊盯著杜士儀,見其淡定自若地回看了過來,他不禁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就不氣惱?”
“那要是換成十一兄,到時候我就該不管不顧,帶著鄉民在那位御史面前大展神威,讓人瞧瞧這登封滅蝗的事,全是因我一個人的功勞?”
見崔儉玄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杜士儀頓時知道自己問錯了人,崔十一郎顯然是這種xing子。於是,他忍不住嘴角上揚笑了笑,隨即便開口說道:“十一兄這些天也跟著我東奔西跑,捕蝗滅蝗治蝗之難,想必也都看到了。
即便我已經磨破了嘴皮子,也還有百姓不肯不願不敢。這還是我受了明公之命,領著縣署差役,倘若只靠我一人之力,那就更沒人聽我的了。而現如今朝廷派了御史這麼一轉,響應的人必然會更多,結果自然比咱們這些微薄之力更好。好事做了,並不是一定要求褒揚求獎勵,更何況,還有十一兄特地來打抱不平,我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誰說我是來給你打抱不平?”崔儉玄那鳳眼秀眉一挑,可在杜士儀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最後還是sè厲內荏地說道,“我不過是瞧著你這些天盡心竭力,所以來提醒你一聲。你既然不在乎,與我何干?”
儘管起初對崔儉玄有些疏淡,但見這麼一個宛若女郎的世家貴公子硬生生跟著自己四鄉八鄰地跑了一遍,即便其嘴上不饒人,杜士儀對其的印象也早已改觀。此刻見其依舊那老毛病,他不禁啞然失笑道:“那便算我失言了。對了,十一兄彷彿不是登封本地人,未知還要在登封盤桓多久?”
“怎麼,莫非你杜十九嫌我賴著不走,要下逐客令?”
“十一兄,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張嘴太刻薄了?”見崔儉玄惱得面sè發青,杜士儀便嘆了口氣道,“算了,是我自己不好,非要和你這心直口快的人拐彎抹角。我是問你,你到登封是來遊山玩水,還是來訪親探舊的,怎麼有那麼多閒工夫跟我去滅蝗?現如今這事情有別人接手,你又是什麼打算?”
崔儉玄本要發火,可聽到杜士儀後來的話,他那股突然竄上來的火沒來由就無影無蹤了,因悶聲說道:“我確不是登封人氏,是從東都來的,不過暫時寄住縣署。我家祖母讓我去懸練峰盧浩然那兒求學,可這吟詩作賦的事情我一丁點興趣都沒有,跟著你四鄉亂晃,不過打發時間罷了!聽說那盧浩然對弟子嚴格得很,萬一我呆不住被人趕回去,那不是丟了崔家的臉……”
說到這裡,他突然醒悟到自己不知不覺竟然把心頭最大的顧忌給說了,一時大為懊惱,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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