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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程居安後，他送芷蕎回去。

醫院外邊就是公園，早春的天氣，不少孩子和閒散的家長在公園裡散步，還有放風箏的。

芷蕎一想，才想起來，今天是禮拜天。

&ldo;最近學業怎麼樣？&rdo;白謙慎問她。

&ldo;挺好的。&rdo;

白謙慎望著她日光下安靜的臉，下巴尖尖，瘦得都快沒有形了，眼下的青灰色也很明顯，就知道她在說謊。

出了這樣的事情，程以安怎麼會給她好臉色看？就算沒有程居安的事情，程以安之前待她的態度也大不一樣了。

但是，她既然不想說，他也不去戳破。

這個倔強隱忍的女孩，有時候只是想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公園裡有個人工湖，一幫人圍在那兒，白謙慎和芷蕎走著走著，也到了湖邊。

湖裡有一些小金魚，歡快地嬉戲，在水裡飛快地上下穿梭。水面上盪起層層漣漪，像翻開了一匹夾著金色的錦緞。

白謙慎看她一眼，知她無聊，按了一下她的肩膀：&ldo;我去買點兒飼料，你在這兒等我一樣。&rdo;

芷蕎看著他。

他笑了下，拍拍她：&ldo;回來後，我們一起餵魚。&rdo;

芷蕎沒說話。

他當她預設了，轉身離開。

她低頭看著滿池子的金魚，感覺腦子還是晃地可以。水面上，好像出現了程居安的倒影……她站直了，想要湊近看清楚些。

這時，身後有人猛地撞了她一下。

她一時不慎，一頭就往湖裡栽去。

白謙慎買了飼料，飛快就回來了，卻發現人群比剛才要密集了。

他想撥開人進去，這時卻聽得有人說：&ldo;剛剛是不是有人掉下去了？&rdo;

&ldo;是啊，好像是個女生。&rdo;

&ldo;這天氣，池子裡的水還很涼吧？作孽啊。&rdo;

白謙慎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手裡的袋子掉到地上，灑了一地飼料。

&ldo;啊‐‐小夥子，你別啊，這湖水很涼的……&rdo;

&ldo;噗通&rdo;一聲，肉眼可見一道身影躍入了湖中，很快就託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孩浮上了岸。

在眾人的幫助下，把女孩送了上去，他才爬上來。

容芷蕎躺在地上，臉色發白，渾身冰涼，黑色的頭髮狼狽地貼在臉上，像是已經停止了呼吸。

他腦中&ldo;轟&rdo;的一聲，彷彿有什麼從身體裡割裂了。

他不斷按壓她的胸口，給她做人工呼吸，救護車過來了，聲音近在咫尺，他卻什麼都聽不見，直到她吐出一口水來。

白謙慎把她撈起來，抓著她的胳膊：&ldo;程居安值得你這樣嗎？容芷蕎，說話！&rdo;

她像是被他的臉色嚇到了，也像是還沒從落水的惶恐中反應過來，神色茫然，有些遲鈍地看著他。

老半晌，她說：&ldo;……不小心掉下去的，我沒尋死。&rdo;

她自問是一個很珍惜生命的人。

白謙慎盯著她有些委屈的臉，看了很久，才確定她真沒有尋死。救護車來了，他抱著她上擔架，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送她進了醫院。

之後，他一直握著她的手，繃著一張臉，也不說話。

……

芷蕎在病床上躺了很久。

躺著的時候，她除了發呆就是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