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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林世成起身打招呼。
「小林?」張叔見到他,眼睛一亮,上前拍了拍林世成的肩膀,感慨道,「幾年未見,都長這麼大了。」
林世成又給張叔介紹了韓時卿,四人這才落座。
「張叔張嬸。」林世成先起了話頭,說道:「青煙姐姐的事你們不用擔心,她有分寸,知道進退,應該出不了事。」
「嗯。」張叔壓下對青煙的擔心,點頭應下,問道:「小林,你這次要在永安住多久?」
「我如今暫住在鎮北將軍府。」他看了眼韓時卿,笑道,「正在和時卿哥哥一同準備迎接春闈。」
「住在將軍府……」男人遲疑了下,隨即收斂了情緒,說道:「你住得慣就行,也別太過叨擾人家了。」
韓時卿將幾人的臉色盡收眼底,心中的迷惑越來越多。
只是他明白現在不能表露太多情緒,也不能冷不丁的發問。
便一直等到與這對夫婦道別後,他才停了步子,對林世成問:「小林,你現在可以和我說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了嗎?」
他說:「我承認我從沒聽說過墨區,也從沒有來過這種髒亂的地方,這裡確實顛覆了我對永安的印象。但人活一世,本就不存在絕對的公平,每個人的境遇也不會一樣。你帶我來這裡,讓我看到這些,難道是想告訴我,就因為這些人過得不好,我就要憎恨這個王朝,憎恨上位者嗎?」
林世成也停了下來,他安靜地聽完韓時卿的話,目光再次射向韓時卿的時候,已經帶了些凜然。
「時卿哥哥,方才我帶你看的人是三年前被罷官流放的戶部左僕射(ye)張德明,你可知他被流放的原因?」
見韓時卿搖頭,林世成繼續說:「只因當年遠安帝要去南方避寒,要求興建三十二層高的觀景樓,身為戶部左僕射的張大人以國庫空虛,此舉勞民傷財,請求駁回這一要求,結果陛下大怒,隨手便判給他一個謊報財政,以下犯上的莫須有罪名,將其抄家,剝奪戶籍,流放南部,終生不得再踏入官場。」
「這幾年南部先是大旱,後是洪澇,去年北部越江堤壩出現豁口,淹沒良田百畝,導致糧食收成極低,淹死的、餓死的難民不計其數,可是即便這樣,遠安帝仍在大擺宴席,夜夜笙歌,國庫沒了銀錢,他便聽信佞臣建議提高賦稅。
「可百姓哪裡來的錢?那稅說白了就是他們的命,要走了便是讓他們死啊。」
林世成說:「時卿哥哥,你過得好,你從小便衣食無憂,所以你只當別人過得不好是因為他們沒有這份境遇,沒有能力過好日子。但我可以這樣與你說,你們將軍府拿到的俸祿就是他們這些人靠自己的辛苦勞動賺來上交給國家的賦稅,如今他們過成這般模樣,你們的俸祿卻絲毫不見減少,那說明瞭你們喝的是他們的血,吃的是他們的肉,要的是他們的命!」
說完,他向韓時卿走過去,站到與他並排的時候,才輕聲問道:「所以,你說身為上位者,遠安帝這樣做,對嗎?」
林世成的一席話深深震撼了韓時卿,讓他僵硬在原地,半天不能動彈。
初春的風乾冷,有人拎著桶泔水倒進臭水溝,臭氣隨著風將整個墨區包圍,燻得人犯噁心。
「公子!好俊俏的公子!」一披頭散髮的女子踉蹌著跑到韓時卿面前,骨瘦如柴的髒手撫上他白皙的臉,痴痴的笑,「公子,你是來娶我的嗎?」
她問,「你是來娶雲兒的嗎?」
她趴在韓時卿的胸膛前,閉上眼,「雲兒等你好久了,好久了……」
話音未落,她又猛地推開韓時卿,細瘦的十根手指揪著韓時卿的衣領,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恨聲道,「你個負心漢!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韓時卿的臉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