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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怡妃遲疑地回了個字:「哦。」
至於之後他們的關係,姑且算是這樣,也只能這樣。
飛機加速,騰空而起,渺小的陸地盡收眼底,接壤無盡的大海。
穿越層層雲,窗外只剩下碧藍天,遠處的陽光格外熱烈。
姜怡妃眯起眼放下窗戶。
視線瞬間幽暗,臉上熱意退散,她忽然聽到聲粗重的呼氣。
循聲望去,男人臉色蒼白襯得瘦削,蹙著眉,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好像入睡得很痛苦。
姜怡妃第一次見到人能暈機暈成這樣。
她想了想,伸脖子把視線溜前座縫裡,確認助理是不是戴著耳機看電影,然後小心地把身上的毛毯挪往右邊,遮住宋聿誠擱在扶手上的手臂。
手背覆上溫熱,冰涼的大拇指被包裹住,虎口痠疼,宋聿誠睜眼睜得有些吃力。
視線從模糊轉而清晰。
她垂著眸,一身設計單調的藏青色長裙,穿得很素,神色冰清。
「我暈的時候,我爸都這樣做,應該能緩解點兒。」姜怡妃輕輕揉著他的虎口,動作認真。
掐著掐著,飛機顛簸了一下,宋聿誠忽然牽住了她的手。
他嗓音低啞:「謝謝」
欲言又止。
姜怡妃幫他找臺階下,悄聲變柔了語調:「睡吧,別說話了。」
她像是那種從愛的溫室裡長成的女孩,家教良好,端莊大方,偶爾有幾分意料之外的活潑。
可聽別人描述中的她總是沉穩清高,彷彿有意在剋制不暴露這份活潑。
有幸見過姜總偷偷放仙女棒的場面。
宋聿誠靜靜望著,呼吸漸漸平穩,眩暈感被手上一股暖流帶走了些。
他原厭惡天空中漫長的行程,今天卻見識了不錯的風景。
本能地閉眼,好似放心把自己交給了她。
隨著飛機進入穩定的平流層,商務艙的客人安靜下來,陸續進入夢鄉。
姜怡妃打了個哈欠,空出手抬到男人眼前揮了揮,確認他是否睡著。
眉心仍然有點褶,呼吸很慢,長長的睫毛一根未動,終於睡了。
手縮回來,她活動了一下胳膊,百般無聊,又將目光落向身邊,凝視他的睡臉。
艙內的燈關了,彷彿有條朦朧的黑線勾勒出他立體的側顏,從額頭順下,深邃的眼,蜿蜒到高挺的鼻樑,輕抿的薄唇。
人畜無害的睡相。
若是再繼續下去,應該會忍不住和他過夜吧。
畢竟他每每將她伺候得服帖,無論事前事後,一身疲憊回家時偶爾會懷念那種滋味兒。
女人就是容易感性,姜怡妃很快從這種想法清醒過來。
幾年前,有人曾說過這是優質男人最基本的品行,沒什麼值得稱讚的。
然後,那位男士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對映了這句話。
姜怡妃在暗處苦笑。
該爛的地方還是爛。
不過與宋聿誠突然開始,又突然結束,好像缺點她喜歡的儀式感。
半晌,小桌板被開啟,姜怡妃拿出包裡的筆和便簽,想寫點東西。
手下意識去扒拉手腕的發圈打算扎頭髮,卻摸了個空。
心口絞痛,失落感從記憶邊緣叢生。
這四年,她從未弄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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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安全落地,出關時,臨近傍晚。
他們默契地當作不熟悉,一前一後淹沒在熙攘流竄的人群中。
褚康時下來得晚,宋聿誠在廊橋口等著。
「今天臉色還行啊,以前下飛機不都先衝到廁所。」褚康時詫異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