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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小瑩險些失聲驚呼。只見那女子落下地來,哈哈長笑,那男子俯身跌倒,更不稍動。那女子伸出一隻染滿鮮血腦漿的手掌,在月光下一面笑一面瞧,忽地回過頭來。韓小瑩見她臉色雖略黝黑,模樣卻頗為俏麗,二十幾歲年紀。臉上微有笑容,然絲毫不減其狠毒戾氣。
江南六怪這時已知那男子並非她丈夫,只是一個給她捉來餵招練功的活靶子,這女子自必是鐵屍梅超風了。
梅超風笑聲一停,伸出雙手,嗤嗤數聲,撕開了死人的衣服。北國天寒,人人都穿皮襖,她撕破堅韌的皮衣,竟如撕布扯紙,毫不費力,隨即伸手扯開死人胸腹,將內臟一件件取出,在月光下細細檢視,看一件,擲一件。六怪瞧拋在地下的心肺肝脾,只見件件都已碎裂,才明白她以活人作靶練功的用意,她在那人身上擊了九掌,絲毫不聞骨骼折斷之聲,內臟卻已震爛。她檢視內臟,顯是查考自己功力進度若何了。
韓小瑩惱怒之極,輕輕拔起長劍,便欲上前偷襲。朱聰忙拉住搖了搖手,尋思:「這時只鐵屍一人,雖然厲害,但我們七兄弟合力,諒可抵敵得過,先除了她,再來對付銅屍,那就容易得多。要是兩人齊到,我們無論如何應付不了……但安知銅屍不是躲在暗裡,乘隙偷襲?大哥深知這兩個魔頭的習性,還是依他吩咐,由他先行發難為妥。」
梅超風檢視已畢,微微一笑,似乎頗為滿意,坐在地下,對著月亮調勻呼吸,做起吐納功夫來。她背脊正對著朱聰與韓小瑩,背心一起一伏,看得清清楚楚。
韓小瑩心想:「這時我發一招『電照長空』,十拿九穩可以穿她個透明窟窿。但若一擊不中,那可誤了大事。」她全身發抖,一時拿不定主意。
朱聰也是不敢喘一口大氣,但覺背心上涼嗖嗖的,卻是出了一身冷汗,一斜眼間,見西方黑雲遮滿了半個天空,猶似一張大青紙上潑滿了濃墨一般,烏雲中電光閃爍,更令人心增驚怖。輕雷隱隱,窒滯鬱悶,似乎給厚厚的黑雲裹纏住了難以脫出。
梅超風打坐片刻,站起身來,拖了屍首,走到柯鎮惡藏身的石坑之前,彎腰去揭石板。
江南六怪個個緊握兵刃,只等她一揭石板,立即躍出。
梅超風忽聽得背後樹葉微微一響,似乎不是風聲,猛然回頭,月光下一個人頭的影子正在樹梢上顯了出來,她一聲長嘯,陡然往樹上撲去。
躲在樹巔的正是韓寶駒,他仗著身矮,藏在樹葉之中不露形跡,這時作勢下躍,微一長身,竟立為敵人發覺。他見這婆娘撲上之勢猛不可當,金龍鞭一招「烏龍取水」,居高臨下,往她手腕上擊去。梅超風竟自不避,順手反帶,已抓住了鞭梢。韓寶駒膂力甚大,出勁回奪。梅超風身隨鞭上,左掌已如風行電掣般拍到。掌未到,風先至,迅猛已極。韓寶駒眼見抵擋不了,鬆手撤鞭,一個筋斗從樹上翻落。梅超風不容他緩勢脫身,跟著撲下,五指向他後心疾抓。
韓寶駒只感頸上一股涼氣,忙竭力往前急挺,同時樹下南希仁的透骨錐與全金髮的袖箭已雙雙向敵人打到。
梅超風左手中指連彈,將兩件暗器逐一彈落。嗤的一聲響,韓寶駒後心衣服已給扯去了一塊。他左足點地,奮力向前縱出,不料梅超風正落在他面前。這鐵屍動如飄風,喝道:「你是誰,到這裡幹什麼?」雙爪已搭上他肩頭。韓寶駒只感一陣劇痛,敵人十指猶如十把鐵錐般嵌入了肉裡,他大驚之下,飛起右腳,踢向敵人小腹。梅超風右掌斬落,喀的一聲,韓寶駒足背幾乎折斷,他臨危不亂,立即借勢著地滾開。
梅超風提腳往他臀部踢去,忽地右首一條黑黝黝的扁擔閃出,猛往她足踝砸落,正是南山樵子南希仁。
梅超風顧不得追擊韓寶駒,急退避過,頃刻間,只見四面都是敵人,一個手拿點穴鐵扇的書生與一個使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