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六——浮生若夢(第2/3 頁)

赫連鄴駐足遠望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原來失去一個人可以如此痛苦。

藥都

小屋

一排排木架上滿滿當當的全是草藥，撲鼻而來的便是濃郁的藥香，泛著泥的清新，聞習慣了就很舒適。赫連桎一邊攆著草藥，一邊往嘴裡塞著葡萄，一口一個，甜蜜的汁水流了下來，他伸長舌頭舔著，一副痴傻樣。

南榮晨幽拖著臃腫的身子走近，笑意溫柔，“桎兒。”

赫連桎仰頭望去，卻一個跟頭摔了下來，翻身躍起，語氣異常激動，“姐姐！”

他上前一把抱住南榮晨幽，不停蹦噠，“姐姐，姐姐……桎兒好想姐姐。”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南榮晨幽看著弟弟，他似乎又長高了，雖然心智如同三歲孩子，但看著十分俊朗。

谷恆也被聲響驚動，放下書從裡屋內走出，可一見著南榮晨幽，他卻陰沉下了臉色。

南榮晨幽看向谷恆，努力擠出笑臉，“谷老頭。”

“我一再提醒你，你的身體經不起折騰！”谷恆面色嚴肅，當年北弦太后以心頭之血救下南榮晨幽，並囑咐谷恆一定要照顧好她的孩子，可現在發生的一切他也無能為力了。

南榮晨幽沒有回應，轉而看向赫連桎，“桎兒，你就要當舅舅了，高興嗎？”

“真的嗎？”赫連桎歡快地拍手叫好，“我是舅舅，我是舅舅。”

三人相視一笑，苦澀中泛著甜蜜。

數月

女子循著山路而來，眼神深邃，她緩緩揭下衣帽，看向這個深藏在山林中的不起眼的小屋。

生活總是一如既往，總在期許轉折，可惜這是生活，實實在在的，有時有，有時沒有，讓人難以預料。

“如何？”

谷恆神色凝重，收回手擺了下頭，“脈絡盡損，我也無力迴天。”

“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嗎？”女子低垂下頭。

“據我所知，枯葉長枝長期被毒蛇將養，是養蠱的佳品，但用在人身上根本無藥可救。”谷恆頓了一下，嘆了口氣，“姑娘也不必執著，總會有人愛你的一切，孩子不孩子的也無所謂。”

一眸淺笑，陳子念卻苦澀難耐，“可惜了，曾允諾愛我一切的人已經被我殺了，即便那只是個謊言。”

“這就與我無關了，姑娘的病我無能為力，慢走不送。”谷恆徑直起身，枯葉長枝恐怕只有巫族中人才能種出來，這女人的身份並不簡單，那個藥已在體內多年，此人極有可能和長孤行打過交道，也不知道是什麼契機讓她想起來尋醫。

陳子念捏緊了拳頭，隨即又無奈的鬆開，得知父君的所作所為，她只覺得痛心不已，即便到了最後一刻，父君也會毫不留情地利用唯一的孩子。

走出小屋，又迎上了一抹身影，引起了陳子唸的注意，藥都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她看著那滿溢幸福的笑容，她知道那是她永遠也無法經歷的。

“這是什麼感覺？”陳子念盯著凸顯的肚子，眼中的羨慕溢於言表。

南榮晨幽看著來人，只一眼她便讀懂了眼前之人的想法，她回以一笑，“很奇妙，孩子會讓你很煩，卻也讓你歡喜，一直這樣煩下去，也很好。”

“原來如此。”陳子念重新戴上了衣帽，走上離開的路，一群黑衣人擁了上去，是護送她的人。

隱約間，南榮晨幽覺得一個人影很熟悉，那不是清寒大哥嗎？

谷恆端著藥碟走了出來，遞給南榮晨幽，“吃下去，安胎的。”

南榮晨幽含在嘴裡，有點苦，回味卻是甘甜，一看谷老頭就特意加了改善苦味的藥草。

“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一個可憐之人，和你一樣。”谷恆無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