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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現在他已經東躲西藏得氣喘吁吁應接不暇,他簡直要跟水溶開個玩笑,問問他是不是挖了人家的祖墳,叫人家――還是東瀛千里迢迢來取他的首級。
水溶有些意外。
林沫一直護在他前面,甚至在他們倆都意識到這場刺殺是針對他而來的以後,林沫依然沒走開,他甚至拔出了皇帝送給他的那把尚方寶劍,而且在揮舞這把長劍多有不便以後,他毫不在意地把這柄劍扔到了一邊,從袖子裡抽出了另外一把匕首。
水溶認識這把匕首,曾經在獵場,這柄匕首從一頭猛虎下救回了他們兩個的命。
他有些感動,這份感動讓他一瞬間腦子發熱,在又一枚黑色刀片割破林沫的臉頰的時候踢翻了楠木屏風,衝了出去。
“蠢貨!”林沫一愣,居然也跟著衝了出來。
“蠢貨的是你。”水溶出來就是想轉移那些殺手的注意力的,此時他也出來,簡直像是徒勞無功的掙扎,只是看這麼個寶貴自己性命的男人又跑出來,說不感動那還真是違心。
這是第四次了。
從來沒有哪一次,被這個男人真正地拋棄過。
只是現實實在沒給他感動的時間,樓下的喧譁聲越來越小,可上來支援的卻沒幾個――充分說明了優勢不在他們這兒。
林沫真正動起拳腳來的時候,一點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也沒有,眼睛都是紅的,那架勢表情,若非真正生得面如冠玉,說是街上殺豬的屠夫也有人信,他的那些武功架子其實就是個擺設,真動起手來,也不過是拼的一個狠字,他腦子裡回想了一下在京裡頭等著他的妻子妹妹,下手也越發地狠厲。
右邊一個殺手飛腿橫來,他也不顧形象地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過,順手撿起凳子狠狠地砸了過去,吐了一口帶血腥子的唾沫:“何必呢,還一個個地裝成倭寇,一個個地,裝得還挺像的。雲雷聲讓你們殺水溶,帶我走,是不是?”
幾個人互相看了幾眼,漸漸停下了手。
林沫趁機把水溶拉到了自己身後。
“因為我是白時越的大外甥?”林沫冷笑了一聲,“你還真沒說錯,還真有人,同北狄裡應外合的。偏偏還裝成東瀛人――真以為沒人知道東瀛忍術是怎麼一回事?”
他說得信誓旦旦,其實心裡卻想的是,可算詐出來了。
東瀛忍術到底是怎麼樣,他怎麼可能知道。
“我要見雲雷聲。”水溶忽然道,“你們叫個人去告訴他,銀子還真不在我們倆這兒。我們就這幾車糧草,他信不信隨他――最好信,如果我們真有後著,吃虧的難道不是他自己?在關外待久了,看來是忘了我北靜王府是幹什麼營生的了。”
他面容清俊,聲音卻冷得很。同林沫放狠話時也是和和氣氣的口音不同,北靜王真冷下來,那聲音簡直能掉冰渣子。
幾個殺手面面相覷,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水溶卻忽然發難,扯著林沫後退幾步,而北靜王府帶頭的李凱大喝一聲,幾個暗衛齊齊撲向了那些殺手。
一時間,血花四起!
水溶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唾了一口:“我是靠殺人起的家。”
他竟然開啟了窗戶,冷眼看著下面的火光沖天,一副要等人來收場的樣子。
“逃命去?”林沫問。
“得了,城門早封鎖了。”水溶說,“你是怎麼知道雲雷聲不對勁的?”
林沫猶豫了一陣,還是道:“別人我不知道,宋衍那是我舅舅的師兄。他們兄弟情深,斷不至於這麼久不來救援的。”
“今天若是死在這兒了,你說,要怎麼辦才好?”
林沫哈哈大笑:“那我妹妹就是真正的公主,我兒子約莫也能混個侯爺當了。”
第 16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