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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來，看著雪晴，忽然正色道：&ldo;雪晴，我記得你當初跟著我，是要……&rdo;

雪晴點了點頭：&ldo;我家中父兄都被奸人所害，當初跟著將軍，是想要報仇雪恨。&rdo;

格安遺憾嘆道：&ldo;可惜我無能，沒能幫到你，讓你白白受了這麼一遭委屈。&rdo;

&ldo;將軍很好。&rdo;雪晴笑起來時有兩個梨渦，甜甜的。別人看她笑時，自己不禁也想跟著笑。

&ldo;那此事……已經成了？&rdo;格安見她神情輕鬆，好似已經大仇得報的樣子，心下有些疑惑。

雪晴看著格安，欲言又止，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達爾，達爾面不改色。

&ldo;是……秦王問了我仇人姓名。&rdo;雪晴猶豫開口道，她邊說邊瞄格安的臉色，似乎忌諱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一般。

秦王？格安的確是遲疑了一下，已經很久沒有人和她提起過這二字了。就連大梁如何，玉娘都沒跟她提起過，她徑直帶著自己來了戎狄。娜塔爾公主是不介意她們在這荒漠之中盤下個小客棧，更不會介意，一個現在耍個刀就會心口迸裂的殘廢將軍，在她治下苟活。

格安垂著眼眸，她忽然笑了，手上摩挲著杯盞的紋路，不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及翁已死。

窗外有一輪紅日衝破了天地相接之處，金光瞬間灑滿整個客棧的大堂，格安眯起眼睛，望向東邊的溫暖。

太刺眼了，但她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這世上呀，誰勝誰負，都是隻有天知曉的。

然而格安是誰？前北胡神將及翁，她很善於從這些沒大用的莫名煩惱中抽出身來，似乎已經毫不在意之前發生的事，轉而向眼前的這對眷侶發問。

&ldo;那你們現在打算去哪兒？&rdo;

雪晴和達爾對視一眼，最還是達爾開了口道：&ldo;我打算陪她去大梁，取兩個地契。&rdo;

&ldo;有錢。&rdo;格安隨口評論道，&ldo;現在你能出入大梁？&rdo;

她指的是達爾這個戎狄將軍。

達爾撇撇嘴，一把摟過害羞的雪晴，嗤笑道：&ldo;沒見識，現在戎狄和大梁都通商，要不然你以為玉娘這客棧能開起來？&rdo;

真是找著機會就要諷刺她，格安翻了個白眼，這客棧是在戎狄境內，但若是娜塔爾公主遷回了王庭，那這地方就算是邊境了。

不過好像之前是生意還不錯，小六子忙得四腳朝天，都沒空跟自己學些三腳貓的功夫。

☆、大結局（下）

轉眼又是開春。

塞北的冬季裡，雪下得倒是不多。格安儘是成日裡坐在客棧，有時有過路喝茶的商販，就出來招呼一下。

反正也不需要她做什麼事，最多就是幫玉娘剪剪辣椒編個筐子。這麼一個冬天過去，她胸口的疼痛倒是好了不少。

一個平日裡好動的將軍，大病初癒後當然是……

格安坐在馬上，頭上還蹲著一隻沉重的蒼鷹，她翻身的時候感覺胳膊腿都有些僵硬，雖然仍舊感覺胸口有些不舒服，但總體來說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她低聲嘆氣，這裡的春季來的遲，也來得兇猛。前兩日剛剛刮過一場沙塵暴，昨晚又電閃雷鳴，卻是一滴雨都沒下來。

是她熟悉的戎狄，也是她陌生的戎狄。

馬兒緩緩地走出客棧，這一顛一顛的感覺真是讓她久違了。外邊好不容易有個晴天，說不定出去遛一圈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