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夜雷雨2(第1/3 頁)

閃電蜿蜒著劃破夜幕，綻放出細微卻又無比堅毅的光芒，恍若李星空如炬的目光。

“劍要怎麼用，我不如你。”李星空緊緊盯著劉護院，話語中忽然充滿了狠厲，“但是，身體是這麼用的！”

天邊驚雷乍響，風雨中李星空單薄的身影，驟然前衝，任由長劍刺穿肩骨，再從後背透了出來。李星空牙關緊咬，只為這與劉護院距離拉近的瞬間，手中斷劍直刺而出，同時水系魔法元素劇烈躍動，滴滴雨水凍結成冰，化作冰刺接在劍身，彷彿一柄全新的長劍，在漫天雨簾中閃耀著冰冷寒光。

劉護院陡然一驚，李星空這種自傷的打法，已足以令人勃然變色，更沒有想到李星空還精通水系魔法，藉助暴雨之勢彌補斷劍的殘缺，待劉護院收起輕敵之心，伸出左手握住劍身時，堅冰化作的劍鋒已不偏不倚再度刺入胸前流血的傷口。

依然是隻差一分的距離，甚至心臟跳動的時候，幾乎觸碰到了冰冷的劍尖，劉護院不禁全身冷汗直冒，只覺這一場夜雨，比臘月大雪還要寒冷。

左手保命的同時，劉護院右手抽劍，然而刺穿李星空肩膀的劍身，被李星空死死鉗住，不能移動分毫。劉護院一聲大喝，氣貫劍身，剛猛的劍氣排山倒海般從李星空左肩傷口席捲全身，撕心裂肺的劇痛中，彷彿五臟六腑都亂作一團。

狂風怒吼而過，漫天雨簾隨之傾斜幾分，雨水打在肌膚，寒意刺骨。李星空的面色如白紙般憔悴，絲絲鮮血從嘴角流下，卻依然不肯放手，調集全身剩餘的力量匯聚左肩，抵禦氾濫成災的劍氣，同時右手握緊斷劍，拼命用力向前。

漫天風雨中，這是一個極其慘烈的僵持，任何微小異動，都有可能分出生死。李星空劇烈喘息著，耳邊如風箱般粗糙的迴音，不知是呼嘯的風聲，還是體內內臟撞擊的響動。

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宛如在僵持中流逝的分分秒秒。傾盆大雨激起漫天水霧，恍若油盡燈枯的李星空，眼前出現了片片朦朧。虛無縹緲間，前方似乎立著一個白衣白裙的少女，絕美的容顏清澈的目光，好像白日裡嫣然歡笑的洛櫻雪，轉瞬間又消失在茫茫雨幕。

如果我回不去了，她會怎樣？李星空忽然這樣問自己。

“啊！！”

一聲長嘯刺破天際，李星空不知從哪裡來了力氣，腳下猛地一蹬，整個身體壓向劉護院。劉護院不得已連番後退，迎上李星空凝如實質的目光，只覺彷彿有閃電在那一雙眼眸中迴盪，堅忍不拔永不放棄的神采，恍若獨行在極北大漠的孤狼，一旦認定了目標，絕不放手未曾低頭，劉護院瞬間心如死灰，這一戰的勝負生死已有定論。

果然，李星空頂著劉護院衝出十米的距離，終於撞到了路邊的櫻花樹，反震之力令劉護院的心臟迎上斷劍堅冰，於是李星空順勢一劍穿心，將其釘死在櫻花樹下。

劉護院生機散盡，而李星空也終於支撐不住身體，水系魔法維持的冰刃化作雨水，一柄斷劍頹然落入泥土。李星空倚著櫻花樹緩緩坐下，洞穿的左肩鮮血流淌，在樹幹上擦出長長血印，白色的櫻花散落在李星空身上，染成殷紅，再墜落地面，埋入泥土，不知明年的此處櫻花，是否天生紅櫻如血。

李星空努力動了動手指，水系魔法元素剛剛凝聚，便又散入風雨，恍若生命在這疲憊不堪的軀體中不斷流逝，連番幾次，皆是如此。輕輕嘆息，李星空流血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或許這一次，是真的來不及了……

櫻雪，以後你一個人，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從胸口掏出那始終隨身珍藏的手帕，潔白的顏色再次被鮮血染紅，宛如多年前大雪紛飛的清晨，李星空依然清晰地記得最初遇見洛櫻雪時的模樣，彷彿整個世界只有純淨的白色，自己置身在純白的天地中，永遠都不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