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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蔣振業稱那玩意兒為洋垃圾,從不讓周嶺泉吃。
她便問周嶺泉:「你想吃麥當勞麼。」
周嶺泉當然想。
母子臨時改道,同去了海港城樓上的麥當勞,點了蝦堡套餐,隨餐附贈一個恐龍玩具,蔣思雪記得蔣嶺章最喜歡這個套餐。但她並不知道,周嶺泉對蝦過敏。
那天便以周嶺泉被送進醫院,蔣振業大發雷霆告終。
等周嶺泉大些再重回蔣家,這段經歷偶然在飯桌上被提起,他才驚覺當時的疏離和無話可說已在蔣思雪記憶中打扮一番,成了親密的,快樂的,溫情的。
「媽媽當時被你嚇壞了。」蔣思雪總是這樣跟他說。
可她從來也沒問過他,當時為何明知過敏也將那個漢堡吃完。
「大概現在年輕人都更喜歡去迪士尼。」梁傾補充道。
「也許吧。」
車又向前駛去。
天陰未雨,周嶺泉有些遊離,沉溺在回憶裡,覺得面前漸近的寫字樓有森森的壓迫感,無法喘息。
梁傾不必側目看他,也能感受到車內氛圍有些壓抑。
梁傾明白,這種對情緒的敏感感知往往建立在熟稔之上。他這個人,從前遠觀的時候總是波瀾不驚的,又有些輕浮,如今與他靠得近,身體和心靈上都是,才發覺他時常有一種梁傾拿捏不準的陰晴不定,她倒不懼怕這種敏銳的共情,反而覺得更堪親近。
還是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車內的寂靜。來電是姚鹿。好巧不巧,是關於梁可兒的事情。
周嶺泉與她寒暄幾句,就開了擴音。
梁傾有些不明所以,望他一眼,見他往唇上一點,示意她別出聲。
那邊說:「那小姑娘現在恢復情況還不錯,視力也在恢復,照這樣看說是三月底可以出院,之後保守吃藥就行。」
「謝啦大嫂。」
「是你哥,還挺上心。那天你打了電話來,第二天他就跑了一趟醫院,口裡說是為了基金會的事情,但也正經跟院長提了這一茬。」
周嶺泉在這頭接不上話。姚鹿也早料到他們兄弟二人提起彼此總是無話可說的,便又問他:「今晚你回家吃飯吧?盧阿姨生日,請了那個裴伊伊來家裡玩,特意叫你回去陪。看來爸爸對裴家好用心。對吧~」
調侃的口氣。
「回的。」周嶺泉說,兩人再簡單寒暄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側頭對梁傾說:「你都聽到了,不必太擔心。」
梁傾沒料到此事讓他這樣上心,還動用了他哥哥的人脈,有些訥訥,垂著眼睛,只說:「 其實那天我也就是一說」
「我答應了你的,肯定會做到。」周嶺泉說,他了解梁傾是個怕承人情的人,又說,」舉手之勞。而且,你我之間,總不至於這樣見外。」
梁傾咀嚼著這個「你我之間」沒有作聲。
周嶺泉不明所以,趁著紅燈,抬起手輕佻地去捏她下巴,「想什麼呢?」被她躲過,見她這才抬起頭,眼裡有些輕佻深色,調侃地兩手推推他的胳膊,問:
「那我問你,裴伊伊是誰,怎麼她來玩要你做陪。我以為只有我有這待遇。」
梁傾對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其實憑姓氏就能猜出來,大概是裴至軍的女兒。但照顧周嶺泉方才情緒不佳,才加了這句閒話,也是逗他開心。
她明白周嶺泉是很樂意縱容她偶爾的驕矜的。
周嶺泉也知道她是裝傻,但他十分受用,忽地湊過去。
梁傾見他臉上□□密佈,近在咫尺,低唇就能吻她,卻又只是低聲道:「等我吃完晚飯,再來接你下班好不好。」
他真是一個好情人,梁傾甘拜下風,這會兒徹底紅了臉,推了推他說:「好好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