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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很鬆弛。
梁傾原本看不清他的臉。但水汽轉眼散去一點,在鏡子上一滴一滴滑落下去,如同揭曉一個謎底。
他生了一雙好看的手,指尖有薄薄的一層繭,可能是練習什麼樂器。他這樣看著她,梁傾便記起這雙手剛才在她身上做過怎樣的事情
「我剛剛還沒回答你。」
「什麼?」
「新的一年,得有始有終。」
梁傾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回答進門時她的問題。
有始有終。
周嶺泉說的是今晚,而梁傾覺得也可謂這段關係的腳註。
簡單洗漱清潔,出來的時候沒在臥室見到周嶺泉,走到客廳才發現他換了套休閒的衣褲。
還沒等梁傾問,他先說,「我去別的房間睡。不打擾你休息。」
梁傾方才在浴室就在思考這個問題,這下倒是鬆了一口氣 —— 若是和周嶺泉要在一張床上蓋棉被一起睡大覺,想想就覺得尷尬無比。
本不是那樣的關係。
「梁傾。」
周嶺泉走到門口忽然回過身來叫她的名字。
以前怎麼沒注意到,他其實生了一雙很多情的眼睛。尤其在這樣的時刻,讓人誤以為其中有眷戀的成分。
「新年快樂。」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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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兒是個不錯的天氣,風大,藍天白雲,一種乾淨的寒冷。
梁傾起得很早,先找了家包子店解決了早餐,再往西邊去。路上跟何楚悅和姚南佳說自己臨時起意來了北城玩兒。三人便約好了晚上去姚南佳新家吃飯溫居。
她想去逛逛p大校園,也算是了她做學生時的一個遺憾 —— 高中時她成績其實不錯,次次年級排名都在前二十,班主任也說她沖北京的幾所名校都是很有希望的。
可惜高考發揮失常。
現在想想都是好遙遠的事兒了。當年考砸之後那種傷心和憾恨也早已遺忘。以為會記一輩子的滑鐵盧,以為錯過人生最重要的拐點,現在想想好像也不是。
人生命運的起承轉合,何處高峰,何處下坡,並無從預料和把握。
她一個人搭乘地鐵從東到西穿過這座古老的城市,一路上好奇地想:如果那年她來到了北城讀書,現在又會擁有一種怎樣的生活呢。
到了p大,打卡留念發朋友圈。p大管得嚴,得要校園卡才能進去。
門口還有一些跟她望洋興嘆的遊客,多是帶著孩子的家長,都是來「勵志之旅」的。
她小時候也來過一次,千禧年,梁坤和林慕茹牽著五六歲的她在門口拍下一張照片。他們離婚得並不體面,林慕茹之後便將他們所有的合影都撕毀了,包括這張。
北城實在是太冷了,她站了一會兒便覺得耳朵臉頰生疼,雙腳也沒了溫度。進不去也不強求,打算去別的地方轉轉。
忽然手機響了,是個微信提示,點開竟然是楊崢南,說:『梁律師你在p大?」
梁傾記起他就是p大本科畢業的,大概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是。想來參觀參觀傳說中的p大的。不知道要學生卡才進得去。』
『你在正門兒?』
『是。』
『你等著。我來帶你進去。』
『你也在這兒?』
『是,今天學校籃球賽呢!我回來幫忙!』
想想也是,楊崢南本科畢業就工作了,大概許多同學好友都還在學校繼續讀研。
感覺等了沒一會兒,便見有個高個兒逆著人群跑了出來。他大概剛剛還在球場上,穿一件天藍色運動套頭衫,灰色運動短褲,蹬著一雙配色明亮的籃球鞋。大概是在往外冒汗的緣故,跑過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