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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無胃口，但我知道府中的規矩是主僕不可同席，在外面了，沒這層講究了，但主人也要先舉箸，就忙開始喝粥。杏花和李伯也動作了。餘光裡見謝審言緩緩抬了手，拿起勺，也開始用餐。我鬆了口氣，他要是當著我的面不吃東西，大概我立刻就得離開。

大家正地吃著，就聽一聲：&ldo;你們也不叫我一聲，想偷偷吃了走人？&rdo;我沒抬頭，知道是昨天的那個錢眼，他往桌子上放了一丁點兒銀子，然後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李伯身邊，不由分說就拿了個饅頭咬了一口，嘴裡含著饅頭口齒不清地喊著：&ldo;小二，再上碗粥！&rdo;

杏花氣道：&ldo;吃飯時這麼大呼小叫的，嘴裡有東西還說話！不知道閉著嘴嚼嗎？&rdo;

錢眼依然邊吃邊說道：&ldo;那有什麼關係！我喜歡，你管得著麼？日後我頓頓這麼吃著說話，早晚氣死你！&rdo;

杏花回嘴道：&ldo;你氣不死我了！我今天就和小姐回府了，再也看不到你了！&rdo;說到後來，她好像真生氣了，有點哭腔。我抬眼看杏花，杏花忙低頭吃東西。我眼中瞥見謝審言慢慢地放下了勺，手離了桌子，他面前的粥還沒有吃掉半碗，饅頭根本沒有動。

錢眼大叫起來：&ldo;真的嗎？&rdo;

我看向錢眼，他滿嘴的嚼得碎爛的饅頭，說話時饅頭渣子飛濺出來，像噴霧。我沒了食慾，也放下勺說：&ldo;是。&rdo;接著對李伯說道：&ldo;李伯，我和杏花飯後就動身回府。我們離城並不遠，你不要擔心。我給你們添了麻煩，對不起。&rdo;也算是對謝審言的致歉吧。瞥見謝審言似乎低了他的斗笠。不知為何我心裡隱隱作痛。

李伯和杏花都放了手中的餐具，我明白我停了，他們就不能再接著吃，忙又握了勺說：&ldo;我還沒吃完，你們接著吃。&rdo;李伯嘆息了一下，才要說話，錢眼又叫：&ldo;什麼什麼？贏了就走？不給別人翻本兒的機會？你也太不仗義了！我還花了那麼多銀子！昨天為了你們，我呆了一宿，還要住在這麼貴的旅店裡，真不值！不就是一張床嗎？哪兒不能睡？這裡的吃的這麼貴！我出門，買個火燒，只需一個銅板，可為了一會兒來和你們一起走，就得在這兒吃，倒黴！我花了那麼多銀子！&rdo;

我正覺得胸中不暢，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幾點銀子，說道：&ldo;那是銀子嗎？我還以為是以前人們剩下米粒兒呢。&rdo;

杏花哈哈大笑起來，捂著嘴，前仰後合。錢眼嗆著了，一把抓住到了身邊的店小二，從他手裡奪過粥來，大喝了一口，被燙得舌頭亂動。謝審言輕咳了幾下。

錢眼放了碗，用袖子一通擦嘴擦臉，然後抬頭紅著眼睛看著我說：&ldo;我從沒這麼窩囊過！我就不信贏不了你了。&rdo;

杏花笑著叱道：&ldo;哪裡那麼容易，我們的小姐讀了十六年書。&rdo;我真是很感動，從小到大，沒有人像杏花這麼佩服過我。在現代社會，賣豬肉的都讀了十六年書，別說我了。可在這裡，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才學，難怪大家都要穿到古代來，平白無故地就高人一等了。

錢眼兩眼大瞪，李伯也轉臉看我，我慣常地謙遜道：&ldo;都已經忘了……&rdo;

錢眼厲聲道：&ldo;你撒謊！&rdo;

我愣住：&ldo;你怎麼知道我沒全忘了？&rdo;沒幾個人為我的無能辯護過。

錢眼一副凌駕於我的樣子，&ldo;你才多大？！不可能從嬰兒之時就開始讀書！我總算抓著了你的把柄！說謊的人都是因為心裡頭想的得不到，就騙自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