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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走到了她的床前,此時周邊已是圍了不少人,都皆看緊了她,她的身體都在衾被之下,唯露出一張看上去有些慘白的臉。
她的雙眼半閉著,睫毛不住地發顫,眼中似乎有淚花要盈出,髮絲已經散亂,有一縷被她的汗水浸濕,結成一綹搭在她的頰側,她纖細無力的脖頸微微向後垂著,脖頸和臉頰上細嫩的面板已是覆上了一層濕汗。
此時,經過幾個時辰的馬不停蹄的奔波,真站到了她的面前,他反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千言萬語,最終只是化為一句。
他喉頭有些哽塞,聲音微帶著沙啞:「我回來了。」
相雪露在迷濛之中,隱約聽到綠檬激動的聲音:「陛下回來了!」
她起初只以為是自己產生的幻覺。
南大營距離這裡少說也有不遠的路程,現在又是下了暴雨,雷電交加,這時如何也是趕不過來的。
於是她略微的遲疑後,很快就放下了此事,後來,果然身邊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再沒聽到他的聲音。
可後來,陡然的又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之際,她下意識地掐著手下的被子,卻發現用力下去以後,觸感似乎有些奇怪。
她感覺有人貼在她的耳側,用著緩慢又溫柔,不失力量的聲音對她說:「雪露,我回來了。」
是誰在喚她雪露,記憶中如此親切的也只有她的親人。
相雪露茫茫然地睜開眼睛,驟然映入眼簾的竟然是慕容曜的面龐。
他的面容上似乎帶著揮之不去的淡淡疲憊,但是在她面前掩飾掉了很多。
他的眸子又黑又沉,此時只是單看著她一個人,眼裡再無其他。
相雪露沒有問他為何回來了,也沒有問他怎麼回來的。她只是從心底莫名湧現上來一股情緒,鼻腔與眼眶驟然一酸,心中的話語瞬間脫口:「你怎麼才來。」
這時的情景,讓她忘了稱他陛下,只是用略帶嬌嗔的口氣抱怨著他。
慕容曜也並不在意,反倒是捏著的手緊了緊,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喉結滾動了幾番,喑啞出聲:「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她聽到這句話以後,反而更委屈了,此時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支配了一切,感性已經支配了理性,她說話也不像平日那般顧忌。
「我真的好疼,你知道麼?」說完這句話以後,她眼眶裡不爭氣地滾落了一串淚珠。先前無論多痛,都沒有流下的眼淚,卻在此刻流下了。
「我知道。」他用兩隻大手,將她落在被衾外的一隻手捧在掌心,「是我的不好,讓你受苦了。」
慕容曜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看到她現在的情狀,心裡也很是不好受。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此時此刻,她說話越發懶得考慮前因後果,用著對於他人來說堪稱冒犯的語氣對著慕容曜道,「你又不能替我受苦。」
她也只是發洩情緒般地隨口一說,卻沒想到慕容曜反倒說:「我不能替你受苦,卻能和你一起感受這份痛苦。」
他將自己的小臂露出來,放在了相雪露的手下:「你若是待會實在疼痛難忍,受不住了,便掐我。」
「發洩也好,轉移注意力也罷,或者只是純粹想掐,都沒問題。」
他頓了頓:「隨便你用力。你最好多用力一些,我的身體上感到疼痛了,心裡便不會那麼痛了。」
慕容曜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語氣溫溫淡淡的,卻一點都沒有虛假的成分。
反而越發望著她,好似她不掐他都不肯一般。
相雪露當真用力掐了他一下,卻又只是掐了他一下。
她的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只是哽咽道:「你總是這樣,讓我進退兩難。錯也是你,對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