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第1/2 頁)

姜鹿爾不明白：&ldo;阿伯既然是李老爺的同鄉，為何不去求求李老爺?&rdo;

昌阿伯搖頭：&ldo;原本的大銀百元中有一半就是李老爺低息借給我，舊債未還，怎能再去借新債?&rdo;

&ldo;就算不是借錢，但私下傷人也是他們的不對，於情於理，這事情也應該告知老爺。&rdo;

&ldo;這個，就更不用了。&rdo;昌阿伯笑了笑，&ldo;一點皮外傷，兩天就好。不能再給老爺添麻煩了。你可知道，這些人明裡是這裡的醫生，實際地位並不比監工差。他們背後都是土酋的勢力，在這裡不過是撈油水的同時監督李家礦產的稅收罷了。&rdo;

當地的華人大族除了在洋人面前，還要在王室和地方土酋中斡旋，更有華人自己內部的轄制，既要接受層層盤剝，又要維持自己的體面，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他拍拍姜鹿爾的肩膀：&ldo;你太年輕了，以後你會知道，想要在這裡活下去，有立足之地，還想要體面，是件多難、而又多了不起的事情。&rdo;

除此之外，昌阿伯似乎並不擔心她在這位出名驕縱的李雪音小姐身旁做事，只叮囑她做事認真，旁的便沒再什麼。

因為時間有限，姜鹿爾只得再約時間過來。

臨走時，姜鹿爾將自己身上的財物都留了下來，昌阿伯執意不要，眼看姜鹿爾都生了氣，又喊了他兩聲幹伯伯，昌阿伯才嘆著氣又彆扭的收下了。

姜鹿爾走下木階，又回頭看去，昌阿伯還捧著醬料寫著數字的舊布站在門口，乾乾的身影像山風下的枯枝。

木階下，有幾片紅色的碎片，零星灑落著，正是那晚被那隻猩猩摔碎的硃色小碗。

姜鹿爾知道昌阿伯對這硃色小碗的抗拒和憎惡，她那晚帶回來發現後就非兇巴巴叫她扔掉，還說了一大堆不詳和不義的道理，姜鹿爾糊裡糊塗也沒聽明白，當時只偷偷收了起來，沒想到這碗還是被這猩猩給打破了，她嘆口氣，順腳將瓷片踢進草叢裡。

回到李雪音住處，作為賠罪的李斯函又來給妹妹送新鮮玩意兒，這回是一隻暹羅貓，叫起來嚶嚶呀呀，像小孩子在哭，李雪音不喜歡這黑臉藍眼睛的貓和它黏糊的性子，直接扔給了姜鹿爾。暹羅貓性子好動又貼人，至此就成為姜鹿爾的臨時小跟班，就是洗個臉都要蹲在門口等著。

暹羅貓很聰明，很快就能學會翻筋斗和接東西，有時候做飯扔下去的蝦殼，它也不聲不響給接回來，叫姜鹿爾哭笑不得。

臨近宴會，很快在李父和李斯函的嘮叨下，李雪音沒心沒肺的臉上有了惆悵和抑抑，她圍著一屋子衣裳，左右是一件也沒心思穿，小五和小蘭左右勸，李雪音只枕著胳膊一聲一聲長籲短嘆。

&ldo;穿得再好看有什麼用?嫁過去還不是當老媽子。&rdo;她搖頭，&ldo;況且，那些男人一個比一個長得……嘖嘖。&rdo;

她轉過頭來，惆悵地看著姜鹿爾：&ldo;哎，還沒有我家鹿爾好看。&rdo;

小五笑：&ldo;小姐不是一向說皮相都是嗎?&rdo;

李雪音嘆氣：&ldo;在沒想到嫁人之前，我也沒發現我有這以貌取人的毛病。&rdo;

她仰著頭去看姜鹿爾，她柔軟的嘴唇和臉龐在安定生活中顯出熠熠光輝來，叫李雪音生出一絲惆悵：&ldo;哎‐‐怎麼這麼好看，你真的是男人嗎……&rdo;

姜鹿爾身形一頓，暹羅貓恰到好處跳出來，順著她的脖子跳到另一邊肩膀上。

&ldo;這貓真可愛。&rdo;李雪音被貓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