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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鹿爾咬牙，微上前一步：&ldo;你以為我不敢?雪音呢?她在哪裡?&rdo;

&ldo;李雪音麼?放心，她很好。至少，看在你的面子上，程礪對她會仁慈一些。&rdo;簡溫轉過身，慢慢向大廳一側走過去，&ldo;也許，你面子足夠大的話，他也會對我仁慈一些。&rdo;

&ldo;站住。&rdo;姜鹿爾警告，但是簡溫顯然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仍然徑直向前。

姜鹿爾咬牙，近在咫尺的瞬間，一梭子彈打在了他腳下。

簡溫果然停下來了。

&ldo;我真的會開槍。&rdo;姜鹿爾儘量放緩語速，掩飾自己的緊張。

&ldo;我也會。&rdo;他一歪頭，立刻有人動手一顆子彈穿透了林深的小腿，他頓時悶哼一聲跪倒在地，額頭浸出了豆大的汗珠。

&ldo;你!&rdo;姜鹿爾手緊緊握著槍，對方根本不受威脅，她在意的對方毫不在乎。

&ldo;我對你客氣，並不代表我會對他留情。鹿爾，過來。&rdo;

他走到了大廳的角落，一手按在客廳角落覆蓋的白布上，用力一揭，一架嶄新的鋼琴出現在面前。

他坐了下來，拍拍身旁的位置，好像招呼一個熟稔的朋友一樣，邀請姜鹿爾。

&ldo;合奏一曲吧。&rdo;他說，&ldo;等下出去以後恐怕沒有這樣的機會了。&rdo;

姜鹿爾正取下面紗暫做手絹為林深捆住小腿為他勉強止血，林深滿頭大汗，眼裡都是為她的擔心。

姜鹿爾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想說什麼：都怪自己，將她牽連進來。

她搖搖頭：&ldo;不關你的事。&rdo;

大廳裡面的人少了很多，三炳他們都不在了，而簡溫的人也少了很多，地上稀稀拉拉覆蓋的餐佈下面躺著幾具屍體，這一切都在說明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

李雪音並不在這裡，按照簡溫的話，她是被程礪或者程礪的人帶走了，姜鹿爾心情有些複雜，但是卻明顯感到微微鬆口氣。

&ldo;用紗布止不了血。&rdo;簡溫道，&ldo;如果你不過來的話，我保證，他可能會更糟糕。&rdo;

姜鹿爾起身，林深拉住她的手，姜鹿爾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鬆：&ldo;別擔心。&rdo;

她將槍別到自己的腰上，然後向簡溫走過去。

帶著血跡的手觸碰在黑白琴鍵上，有一種淒涼的美。

&ldo;我不會彈琴。&rdo;她收回手。

簡溫恍若未聞，他的手放上琴鍵，修長的手指是天生的琴手，以上拍開始的旋律響起，幾乎沒有附加的裝飾音。

這是一曲四首連彈的曲子。

姜鹿爾看著他，他蒼白的側臉帶著一點迴光返照的紅暈，彷彿只要點動音樂，就有什麼東西從順著他的指尖從心裡湧出來了了。

內斂的節奏湧動著樂者某種壓抑的自我掙扎。

他忽然轉頭看姜鹿爾，女孩子一張看不清面目的臉龐，越發顯得那一雙眼睛漆黑如墨。

姜鹿爾不動，他便看了旁邊一個隨從一眼，對方立刻執槍向林深走去。

姜鹿爾抬起手，這支曲子和它的創作者一樣出名。一個曾經跳河最後死在愛妻懷中的天才和瘋子。

大部分曲調都蘊藏著想通的旋律語法，和聲用對位手法卡農或賦格處理，對於技巧，這位天才的樂聲更需要的是情緒。

她的手指放上去，幾乎是同時，樂聲連起來了，不同的情緒激烈碰撞，行雲流水的琴聲從破碎的窗戶中流淌而出。

正在外面佈防的程礪忽然頓了頓，揚手製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