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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抱頭跪下,一條一條腿按順序來,不要急。”
“把小腿交疊起來。”
我無可奈何的遵從著對方一連串的命令,同時在心中痛悔不應該獨自跑來這裡。九十多元的車資足夠從市中心去到虹橋機場,也就是說現在我身處標準的城郊野外。假如不幸捱了槍擊,是不可能指望有誰能幫忙打電話叫救護車的。說不定幾天後才姍姍來遲的警察也會對著屍體大搖其頭,說一句‘自找的’。
地上的小石頭硌得腳很疼,可能有些地方已經出血了。但為形勢所迫,我只能無可奈何的忍受。跪搓衣板為什麼是妻子懲罰丈夫的十大刑罰之一,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在我乖乖就範的期間對方緩慢而又悄無聲息的接近了我。他將槍口頂著我的背脊,把手伸進我的腋下,拿走了我的制式手槍。那個人後退了兩步,隨著不屑的咋舌聲,開始了提問。
“你是哪個組織派來的?居然用這麼破爛的武器,應該是剛成立的小集團吧?”
“您是童樂園先生嗎?”
“沒錯,但你最好搞清楚狀況,可以提問題的是我。再問最後一次,誰派你來的?”
那個人對槍械的評價讓我猜到了他的身份,所以我稍稍放鬆了一些。不過他好像一點都不意外我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化敵為友的意思。機簧的拉緊聲說明對方已經把手槍的擊發器撥到了待發的位置,這可不是說笑的。
“是風先生讓我來的!”
“風?”
“是的。”
“那個妖怪風?”
“啊?這……大概是吧……”
風先生啊,你確實比妖怪還強,這不算是說你壞話吧?在心中為自己開脫時我察覺到對方的語調已經變了。不過童樂園是個很謹慎小心的人,他並沒有立刻讓我站起來。
“如果是那個傢伙讓你來的……證據呢?”
“他幫我寫了張紙條,還給了我這發子彈。”
我示意對方要動用左手,在獲得同意後我慢慢移動手臂,把寫有地址的紙和子彈一起從衣服口袋裡掏了出來。我先反轉手掌,讓對方看清楚我拿出來的不是手榴彈。接著把左手伸向背後,等待對方來取。
“呼~真是那個妖怪風啊。不好意思,請起來吧。”
童樂園並沒有過來拿子彈,而是直接鬆了口氣。我挪動已經僵硬的腿部,慢慢站了起來。在活動關節的時候我看到了剛才威脅自己生命的人,他是個年紀不超過三十歲的小個子,瘦削的容貌算不上英俊。拿著槍,穿著迷彩服的樣子看起來倒像是個越戰中計程車兵。在打量對方時我發現了一點讓自己頗為忌憚的事:在童樂園的臉上有種和風先生相似的冷漠氣質,看來自己現在能完整無缺的站在這裡已經算得上是好運氣了。如果剛才我稍有異動,他是絕不會在扣下扳機前有任何猶豫的。
“是風那個傢伙叫你來取安魂曲的子彈的嗎?”
“安魂曲?子彈?”
“啊,那麼就不是了。那小子最擅長浪費彈藥,我還以為他又要剝削我的勞動力了呢。算了,先去我那裡坐坐吧。能夠被風推薦過來,你應該不是什麼差勁的貨色。”
童樂園招招手示意我跟著他走,還沒有達到此行目的的我只好跟了上去。他帶著我走進一幢倒塌了一半的舊公房裡,我有點畏縮的看著遍佈裂縫的牆壁,擔心過會自己會被活埋在鋼筋水泥堆裡。轉了幾個彎後童樂園走進了一個小房間,這裡滿地都是碎玻璃和水泥片,只有少數幾件破敗的傢俱環列在四周。童樂園在一張椅背已經摺斷的轉椅上坐下,然後回頭看著我。
“那麼,風讓你來有什麼事?”
“我想要一些武器。”
“這樣啊……不過我能辦的也就是這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