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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秦夢楚已從內堂走了出來,只見她已換過一襲綠色的裙子,面上略施脂粉,看起來跟先前的素衣淡妝,又另有一番風味,她一出來便走過來跟安慶生躬身請安,安慶生微一點頭,秦夢楚抬起頭來,面色一變,叫道:“師父?”此時不只秦夢楚,便是鐵幻白及剛睡醒的張出塵亦清楚看到,安慶生本已滿是皺紋的面上,竟在一夜之間,平白多添了十數條縱橫交錯的皺紋,面容亦顯得蒼老了不少,一腦銀白光亮的髮絲亦變得啞然無光,安慶生見三人都訝異不已,蔑然道:“怎麼了?我也說過沒有什麼東西難得到我安慶生!經我一夜所思,終於也想到了解救這小子之法。不過人老了,徹夜不眠真是有少許疲累,待會好好睡上一覺,調息培元便會沒事了,真是大驚小怪!”
安慶生雖這樣說,但很明顯地事實並非如此,張出塵身上的奇傷實在絕不簡單,連無所不曉的安慶生亦費盡心機,想了一整夜才想出解救之法,當中的艱鉅困難實在可想而知,他的性格如此地怕惹麻煩,與張出塵又只是萍水相逢,竟肯花上如此大的心力,實在連秦夢楚亦始料不及,張出塵心下感激,“噗”的一聲便跪了下來,哽咽道:“謝前輩救命之恩!”
但見安慶生的面上卻有點不好意思,說道:“你先想來吧!”伸手一扶,一股內力已把張出塵託了起來,跟著搔了搔頭,說道:“你先別謝我,說實在,直到現時為止我也想不出替你治傷的治本之法!”鐵幻白心中一涼,心想若連安慶生也救張出塵不了,世上還有誰人可以?張出塵卻道:“蒙前輩盛情,為出塵費盡心力想出了治本之策,已是萬分感謝!”
安慶生點了點頭,徐徐的道:“若你體內只有顧落陽那小子的真氣,我還可以用內力替你強行除去身上的真氣,但現在,那小子的真氣再加上那趙家的赤陽九雲龍,兩股內勁分合進擊,互上配合,我若強行輸入真氣,便只會重蹈那姓趙的覆轍,而你體內再加上老夫的真氣,恐怕即時便要走上黃泉路,而經我苦思之下,當世能治你此傷的,便只有歸穩武林多年的“攝丹手”慕容陽生。”
張出塵與鐵幻白麵面相覷,均沒有聽過此人的名號,但聽安慶生的口氣說來,此人便應曾十分厲害,何以鐵幻白從未聽聞,便連顧落陽及申於無忌也沒有跟張出塵說起過?只聽得安慶生續道:“此人一向行事低調,你們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也很正常,但我無所不知,再加上活了這麼一把年紀,當然知道有此號人物存在,此人行事一向光明正大,但偏生出身異域教派,練得了一身江湖中人所不恥的魔功,他的武功“九轉重樓歸元印”專門吸取對手所發出的氣勁,以及體內的內丹真元,他本身的武功已高,再加上此邪絕魔功,當年便沒有多少人能耐何得了他。”
說著斜眼睨著張鐵二人,說道:“你們便一定會想,為什麼如此一等一的人物,到現在卻完全留下任何名號,甚至子侄後裔?”頓了一頓,續道:“一個人即使本身如何正派,但行走江湖,難免會開罪某些人,有些人會妒忌你的名聲,又有些人會自覺武功不下於你,於各式各樣的“討教”之中亦不泛高手,慕容陽生武功雖高,很多時亦難以全然不傷對手,多年來累積了不同的仇家,最大問題是,那些與他交手的人有後,乘慕容陽生不在家之時,糾結了很多與其有仇的人,上門把其一家老小,連同徒弟子侄一同殺個精光,慕容陽生回家之時,便連自己剛滿週歲孩兒亦認不出來,只見一團血肉般的東西,散落在地上的襁褓之中。”
秦夢楚聽罷不禁“啊”的一聲呼了出來,面露不忍之色,說道:“江湖較技,一向各安天命,他們怎能幹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鐵幻白一震,想起了自己惜日在暗月堂中的所作所為,現在竟像有點害怕給秦夢楚知道了自己的過去。安慶生面露輕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