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開學第一個月,我知道他姓謝,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謝西逾。他和我同年級不同班,他在三樓,我在五樓。五樓卻也流傳著他的傳聞。那麼耀眼的存在,世界好像都是他的。」
一年後,顧溪又添上幾行字。公 舉號:秘 桃 基 地
「那時我沒想到,這竟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他的名字。」
「畢業後他就不見了。我最後一次遇見他,男生站在初中部一樓辦公室外和校長合影,手捧著嶄新的獎盃,胸前掛著全國青年運動會射擊金獎,穿藍白春季校服,比校長還要高一個頭。男生昳麗的輪廓融進陽光裡,耀眼到把光也捎來了。」
這大概是一個天之驕子跌入泥地的故事。
十五六歲的少女那會兒全是心事,這也許是父母冷戰期顧溪唯一的一點兒甜蜜與慰藉。林薇經常嫌棄顧溪性格溫吞,像顧贇的性格,遇見事情喜歡藏在心底,也很少將心裡的想法寫在臉上。
所以她只敢將少年寫在日記本里,誰也不告訴。
謝西逾。
時隔三年,日記本上的名字又出現在她面前。
時隔三年,她遇見他了。
可是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
顧溪的姑姑家住在西一街186號最裡面的位置。
低矮的居民樓只有四層,牆體剝落,小區沒有物業管理,只有街道辦事處每天派人打掃。
姑姑顧儀珍家在西一街開一家炸雞店,夫妻二人合夥經營,小本生意,卻很紅火。
顧儀珍在電話那邊說她看店沒時間過來,派她的兒子祁荊去湯包館找顧溪。
顧溪站在路口等了十分鐘,終於看見了四處張望的祁荊。
祁荊比顧溪大五歲,人看著很瘦帶著眼鏡,有種不正經斯文的感覺。
顧溪聽說她這位表哥學習卻不怎麼好,去年剛從廣東一所三本會計學院畢業,今年考上了新荷當地的私企的會計崗。
顧儀珍拎著一件李寧運動外套過來,「溪溪,你這件外套上有煙味,我幫你給洗了。」
顧溪從書本里抬起頭,接著又低下頭,「好。」
顧溪回想了一下煙味的來源,有可能是街上。新荷的街道口有許多黑車和私人摩托,許多載客的大叔喜歡坐在摩托上抽菸。
顧儀珍拎著外套,邊走邊喃喃自語,「怎麼回來身上全是煙味,阿荊也不快點把人帶回來,外面多危險啊!」
姑父祁寶華在旁邊插嘴,「能帶回來就不錯了,我們這麼忙,哪有時間照顧一個高中生。」
「怎麼沒有。」顧儀珍拔高嗓門,「咱們隔壁那家肉包子鋪,開到晚上十一點才關門,人家小夫妻倆家裡有一對讀初三的雙胞胎呢,你又想給你偷懶找藉口了?懶鬼!」
「今天下午不是我一直在看店嗎?」
「我下午去進貨了,讓你看一會店又怎麼了?啊?」
祁寶華並不喜歡顧溪。
但是顧儀珍對顧溪很好,初次見面的時候,祁寶華冷冷的站在廚房裡,一句話沒跟顧溪說。顧溪覺察到,他打心裡認為顧溪是個拖油瓶,至少在他的心目中,他並不想要顧溪住進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大人們的婚姻總是依靠吵架維持,就像她的父母一樣。
顧溪想到一句話,「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裡的人想出來。」再貼切不過。
她沉默的關上房門,嗅著空氣裡的炸雞油煙味,她掐了掐指尖,輕嘆了口氣。
祁荊走過來敲敲門,「吃飯了嗎?」
顧溪搖頭,「沒有。」
「他們吵他們的。」祁荊淡淡的說,「走,我帶出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