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第1/2 頁)
「……那你呢?」他試探著問道。他不介意道歉,原本就是他的錯。他介意的是江霽藍,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又要給自己刺激,找麻煩。
「我怎麼了?」對方不以為意地看窗外飄落的雪,像聽不懂他的問題。
距離上次與阮幼青不愉快的分別已經足足八個月。
他拿不準再次見面會是什麼情形,畢竟他近來越來越捉摸不透江霽藍了。
這個人只在剛分別的幾天有些失落,那之後幾乎沒有一個失戀的人該有的頹廢和鬱鬱,可秦曉然依舊放不下心。也許是不習慣,不習慣江霽藍再提起阮幼青的時候,不絮絮叨叨過去的事,而是輕描淡寫聊一些日常,比如阮幼青在米蘭弄丟了手機,比如唐荼回復給他的郵件,再比如這次新展。
他不止一次幻想江霽藍徹底死心的可能性,但又覺得阮幼青這三個字在其生命中的印痕太過深刻,從而打消這樣自欺欺人的念頭。
時間從來不等人,轉眼江霽藍就從機場接回了他們。
看到阮幼青和唐荼比當初更加卿卿我我的樣子,秦曉然心裡不可抑制地急躁起來。他從盯著江霽藍的一舉一動,生怕看到那人勉強自己,以至於他整晚都緊張著,彆扭著,像只刺蝟,不留意便要扎到人,遑論道歉。
只是他沒料到阮幼青居然會開口反擊,而且一張嘴就正中他的命門,那個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話的人直接對江霽藍告狀似的說了一句:「他吃我的醋。」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阮幼青對於過往的報復。
他喜歡江霽藍,一直喜歡。
不僅僅是天知地知,全世界的人都清楚,當然也包括兩個當事人。
可他從來沒坦誠地說出口。他知道江霽藍心裡有個人,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那是江霽藍念念不忘的初戀,時不時會掛在嘴邊回憶,提起的時候江霽藍眼睛盈滿溫柔的閃光。
他並沒有自大到想與之相比,他只想陪著眼前這個人,讓他痛苦絕望的時候,不要總是一個人。讓他在病床前醒來的時候,面前不只是護工保姆這些拿錢辦事的細緻小心卻客套的面孔,僅此而已。
所以他始終不說那句喜歡,這樣江霽藍也無從拒絕他。
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從彼此身上各取所需。
送走了唐荼和阮幼青,江霽藍來到廚房。
「你別碰!我來收拾,你別傷到自己。」秦曉然見他居然蹲到了碎瓷片堆裡,急忙將人架起來拖走。
「原來你還會好好說話啊。」江霽藍任他半托半抱,坐進了沙發裡玩味地側著頭,「鬧一晚上了。」
秦曉然被他盯得半臉發熱,起身就要走,卻被那隻瘦伶伶的手抓住了胳膊肘。
「曉然,你不要這樣。看到他們手上的戒指了嗎?」江霽藍沖他笑笑,「都過了這麼久了,人家幸福的很,也不知道你這是沖誰彆扭。而且說到底,你還欠幼青一個當面道歉。他們不跟你計較,可不代表你沒做錯。」
「我知道。一碼歸一碼。我會道歉的。」秦曉然捏緊了手指,這人心裡到底是向著阮幼青的,「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他們非要在你面前秀恩愛。」
「什麼話,人家那就是正常相處,怎麼就秀恩愛了。更何況我也不介……」
「你是真的不介意麼?一點都不惋惜不後悔嗎?」他轉過頭打斷了江霽藍,他看不懂那雙眼中此時的平靜,那究竟是假裝釋然還是徹底放棄?
「你怎麼還在問這種問題。人不能一輩子裝糊塗。如果介意,我不至於自虐到這種程度,非要把人請到跟前來給自己找不痛快吧。」江霽藍淡定地看著他,「而且,你現在是站在什麼立場問我這句話?」
最後這個問題簡直就是讓他難堪而存在的,他們不是該保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