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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的確沒有。&rdo;他乾脆利落地說，&ldo;邪惡總是更讓人著迷的，但真的身處邪惡的時候，人又往往嚮往純潔，像你這樣。&rdo;

我的心臟漏跳一拍。 而他自顧自地說著：&ldo;我第一次見到程雪粟，覺得很面熟，可是她的身材和五官又完全不像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姑娘。我想了很久，才明白是她與世無爭的眼神使我想起你，你畢竟是我最熟悉的人。&rdo;

&ldo;是。&rdo;我低下頭，強忍著內心的澎湃，&ldo;我們認識二十二年了。&rdo;

二十二年。 然後他摸著我的頭：&ldo;你是好女孩。&rdo; 我也點頭：&ldo;我是好女孩。好女孩上天堂。&rdo; 滿腹心酸。 而他痛苦地看著我：&ldo;為什麼我愛上的不是你？&rdo;

我倒吸一口涼氣，然後迅速收起驚惶的神色，臉上擺出嘲笑：&ldo;你倒想得美呢。&rdo;

他低下頭：&ldo;是啊，我不配。&rdo; 千言萬語。

千言萬語。 我的喉頭哽住，慌忙轉過頭，落地窗外，萬家燈火。我們這樣靜默地對坐了很久。 &ldo;我明天就會找到她了。&rdo; &ldo;這麼肯定？&rdo;

&ldo;我打算今晚就去求我爸動用外交部找她。如果不是你來了，現在我已經在我爸家了。&rdo;

&ldo;喝這麼多酒，是要博你爸的同情心嗎？&rdo; &ldo;是……是壯膽吧。挨罵是免不了的。&rdo; &ldo;是嗎？他老人家還沒習慣你拈花惹草？&rdo; &ldo;這次不一樣。你知道多少人等著拿我爸的錯，好給他使絆子呢？上次用國防部，閒言碎語已經滿天飛了，現在又鬧到友邦。如果這件事能平安過去，我一定去雍和宮燒高香；如果我爸真為這件事影響了仕途，我算是一輩子也別想擺脫負疚感了。&rdo;

&ldo;杞人憂天，你爸仕途順著呢。&rdo; &ldo;多順不也是說倒就倒。&rdo;他突然打住。 我不想談這個。陳白露童年的往事令我不安。 &ldo;要是不用求你爸也能找到陳白露，你怎麼謝我？&rdo; 他一愣，漆黑的眼珠一轉：&ldo;你和她聯絡上了？&rdo; 我抿嘴一笑：&ldo;先說怎麼謝我。我看得上，就告訴你；看不上呢，就讓她在寮國住著，也挺好的。&rdo; &ldo;你看上什麼我都給你，我媽把黑卡還給我了。&rdo; &ldo;嘻，你買得起的我都買得起。&rdo; &ldo;也是。&rdo;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ldo;你缺什麼？

&rdo; 我在心裡說：&ldo;缺愛呢。&rdo; 當然不能說，只能一陣傻笑代替。 &ldo;缺心眼吧？&rdo;他嘲笑我。

&ldo;是。&rdo; &ldo;她好嗎？&rdo;他低聲問。 我嘆口氣：&ldo;她說得不多，所以也許是我的錯覺‐‐現在似乎是我和她認識之後她最開心的時候。&rdo; 他的眼神迅速黯淡了：&ldo;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更開心嗎？&rdo; &ldo;我又沒有見到她本人，只是我的猜測，我總覺得，只要離開北京，她就是開心的；只要還在這兒，她總是心事重重。&rdo; &ldo;可是北京是她心心念念要回來的地方啊‐‐&rdo; &ldo;那又怎樣呢？北京也是我心心念念要回來的地方，可是它並不是我記憶裡的美好的樣子，它從什麼時候變得灰濛濛的‐‐&rdo;我茫然地起身，看著窗外蒼茫的夜景，春天的深夜起了薄霧，月色朦朦朧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