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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呢？&rdo; &ldo;日出以後我就睡。&rdo;然後她不再說話，她同她的神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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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中午時分起床。我在餐廳吃過午餐後回到房間，推開門看到她正對著鏡子梳頭。見我進來，她回頭一笑，而我愣住了。她臉色紅潤， 眼睛裡閃著愉快的光，難道真的是佛祖保佑？還是隻是因為一場充足的睡眠？或者又是酒精？

&ldo;你喝酒了？&rdo;我問。

&ldo;沒有。&rdo;她抿嘴一笑，搖搖頭。 我放了心，把手裡插好吸管的椰子遞給她：&ldo;你今天臉色不錯。&rdo; 她喝著椰汁點頭：&ldo;我也這樣覺得，好像渾身都輕鬆了很多。他們在跳舞嗎？我想去跳舞了。&rdo; &ldo;他們昨天玩到後半夜，現在一個個都喊腳酸，估計今天要曬一整天太陽。&rdo; 陳白露聳聳肩，像她從前那樣撇撇嘴：&ldo;真沒勁。走吧，我們去曬太陽。&rdo; 我開啟櫃子，想找一件防曬效果好的衣服給她，但她說：&ldo;你先去甲板上等我，我要穿我那條綴著碎鑽石的裙子。&rdo; 她回了她的房間換衣服，我走出船艙。這天的陽光不強，頭頂大團白雲翻滾，甲板上晦明不定。陳言戴著墨鏡躺在一張雙人竹椅上，身旁是楊寬和幾個男生在打牌；女孩們在船尾吃沙冰，程雪粟也在她們中間。 一瞬間我有一種錯覺，彷彿這幾日的爭執，連同昨夜那場令人心碎的對話都是一場夢，實際上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發生。

等到陳白露走到甲板上，我的這個感受更加強烈了。 她穿著那件綴滿碎鑽的金色長裙，在柔和的陽光下光彩照人；她雙頰飽滿，眼波流動，長裙下露出雪白的腳踝。她在南海的碧浪白沙裡獲得了新生。

她走到陳言身邊躺下，陳言伸出一條胳膊攬住她的脖子，一切都那麼自然，好像他們仍然在熱戀中一樣。

他們就是在熱戀中。我這樣告訴自己。陳白露說的沒錯，他是她的愛人，他一時被迷惑，他一定會回到她的身邊‐‐怎麼會不呢？從來也沒有過姑娘對他像陳白露對他這樣好，在他的父母都拋棄他的時候，在他病得不能下地的時候，在他窮得連空調都沒有錢修的時候，這樣美貌的、聰慧的姑娘不離不棄。如果這不算愛情，世上還有什麼值得歌頌的呢？

我幾乎雙目含淚，看著他們親暱地把頭靠在一起。他們並沒有交談。 他們無須交談。

寫到這裡，我淚水漣漣。如果我是俯視眾生的神靈，我願意時間在這裡停住。

黃昏時分他們開始跳舞。沒有音樂。他們從船頭跳到船尾。 風浪漸漸大了起來，海水拍打著船身，發出有節奏的聲響。陳言趴在欄杆上看著海面，突然興奮地大喊：&ldo;陳白露！快來看，這裡有魚！&rdo; 陳白露也踩著欄杆朝海里探頭，然後像他一樣喊起來：&ldo;好大的魚！&rdo; 人們面面相覷。什麼魚值得如此興奮？

&ldo;他們喝酒了？&rdo;楊寬問我。 我搖搖頭。 他們重新跳舞，金色的裙擺在雪白的甲板上層層展開，遠處夕陽如血，有海鷗鳴叫著在頭頂飛過。 &ldo;相機。&rdo;楊寬對身邊的路雯珊說。

路雯珊把手邊的一隻5d2遞給楊寬，楊寬開始錄影。他們一路旋轉大笑，後來發現了陳言。

陳言對著鏡頭笑：&ldo;從今以後，我再也找不到像陳白露這麼好的姑娘。&rdo; 陳白露也笑：&ldo;我再也不會像愛他一樣愛上誰。&rdo; 然後他們笑著跑遠了。

&ldo;記憶體不夠了。&rdo;楊寬低聲說，然後他把畫質調到了黑白。 那一小方螢幕在我眼前霎時失色。

原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