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 你得管教了(第1/2 頁)
這時正是下班的高峰,中院住戶又多,進進出出,人也不少。
大夥兒都知道張濤這敗家子,買了一套新鋪蓋,原先被褥都拆了,讓秦寡婦幫著改幾條棉窗簾。
張濤說完,徑直推著車子回了後院。
秦寡婦更叫不準,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跺了跺腳,也跟去。
張濤到家,把腳踏車推進外屋,停院裡他怕半夜棒杆兒拔他氣門芯。
一天沒燒火,屋子裡冰涼冰涼的。
“秦姐,您坐兩分鐘,我先把爐子點。”張濤一邊說,一邊脫了外套,外屋去點爐子。又順便接了一壺水燒,這才洗手,回到裡屋。
這個時候,秦寡婦已經被晾的有些心浮氣躁。
張濤仍不慌不忙,先倒了口水喝,才好整以暇道:“秦姐,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有些不太中聽,但咱們鄰里鄰居的,有些事如果不知道就罷了,但既然碰巧讓我遇,我就不能裝聾作啞。”
秦寡婦緊張的咽口吐沫:“小濤,你說!”
張濤早就打好腹稿,大略把中午看見棒杆兒去腳踏車攤子賣贓物的事說了一遍。
秦寡婦一臉難以置信,淚水開始圍著眼圈打轉。
不管在感情多麼不願意相信,但理智告訴秦寡婦,張濤沒有理由在這種事騙她。
張濤繼續道:“秦姐,棒杆兒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不是我危言聳聽,再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事。你在廠裡班,應該明白偷廠裡工件的性質有多嚴重。剛才在外頭,我遇著棒杆兒,想趁機說說他,誰知沒兩句話,他就死命跑了,還摔個大跟頭。”
張濤沒提棒杆兒虐貓的事。
這年頭,人命都不值錢,更沒人會在意貓貓狗狗的死活。
秦寡婦已經亂了分寸,一張俏臉煞白,焦慮道:“小濤……這,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算姐求求你了,好不好!”
說著,好像摸到救命稻草似的,雙手緊緊抓住張濤。
俏寡婦的手骨骼纖小,手背的肌膚雖然白嫩,手心卻有不少老繭。
該說不說,軋鋼廠車間的工作,對一個女人來說,絕對不輕鬆。
張濤順勢把另一隻手按在俏寡婦手背:“秦姐,您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不過棒杆兒那孩子你真得管了。賈哥走了這幾年,你又當爹又當媽,拉扯一大家子圖個啥?不就盼著棒杆兒有出息,您這苦日子就熬出頭了。”
張濤一句話算是說中了秦寡婦的心思。
古往今來,但凡年輕守寡的,無非就是這個念想。
張濤沉默片刻,容她思索,又接著道:“但現在棒杆兒這樣,您覺得將來有希望嗎?萬一哪次偷東西讓人逮住,棒杆兒這輩子可就毀了。”
張濤說的語重心長,心裡卻在偷笑。
今天晚棒杆兒那貨,一頓毒打絕對是跑不了了,就算打不死,也得脫層皮。
秦寡婦則如墜冰窖。
原先她雖然知道棒杆兒小偷小摸不好,但每天在廠裡累個半死,回家還得洗衣做飯,讓她精疲力盡,無暇去想將來,只能渾渾噩噩的過一天算一天。
而現在,張濤殘忍的揭開了她不願去想的晦暗未來。
秦寡婦失魂落魄,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一個畫面:棒杆兒帶手銬,被公安抓走了。眼睛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
張濤見她這樣也適可而止,沒再煽風點火。
過了一會兒,秦寡婦情緒平復下來,用手抹了抹眼淚,更顯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張濤瞧著,心中不知不覺升起一團燥熱。
秦寡婦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小濤,這次姐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提醒,棒杆兒這孩子……”
說著悲從中來,又抹起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