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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問還好,一問,檀棋一直強行靠意志繃緊的情緒堅壁,終於四散崩塌。她撲在他的胸膛之上,放聲大哭,口中不斷重複著:&ldo;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do;她覺得自己真是什麼用都沒有,什麼事情都沒做好,終究還是讓闕勒霍多爆發了,枉費了公子和登徒子的一番信任。
&ldo;不要哭,到底怎麼回事?&rdo;張小敬的語調僵硬。
檀棋啜泣著,把自己借太真之手驚動天子的事講了一遍。張小敬欣慰道:&ldo;若非你在御前這麼一鬧,讓他們撤掉全城通緝,只怕我在晁分門前,已經被這個傢伙射殺‐‐所以你的努力,並沒有白費。&rdo;
他試圖伸手去摸她的髮髻,不過一動胳膊,牽動肌肉一陣生疼。
&ldo;可是,闕勒霍多還是炸了……&rdo;檀棋的眼淚把髒臉衝出兩道溝壑。剛才那一場混亂,給她的衝擊實在太大。靖安司同人奔走這麼久,卻終究未能阻止這次襲擊。強烈的挫敗感,讓檀棋陷入自我懷疑的流沙之中,難以拔出。
張小敬虛弱地解釋道:&ldo;剛才那場爆炸,本來會死更多的人,多虧有你在啊‐‐我早說過,你能做比端茶送水更有意義的事,多少男子都不及你。&rdo;
檀棋勉強一笑,只當是張小敬在哄騙自己。他的身軀上血跡斑斑,衣衫破爛不堪,她簡直難以想像,在自己被囚在勤政務本樓的這段時間,他獨自一人要面對何等艱難的局面。
就算闕勒霍多真的被削弱了,那也一定是這個男人前後奔走的功勞吧?
張小敬掙扎著要起來,檀棋連忙攙扶著他半坐在柱子旁。這時元載也悠悠醒轉過來,他揉著劇痛的後腦勺,抬起頭來,發現砸自己的是個婢女,不由得惱怒:&ldo;大膽賤婢,竟敢襲擊靖安司丞?&rdo;
其實真正的靖安司丞是吉溫,元載這麼說,是想習慣性地扯張虎皮。誰知這觸動了檀棋的逆鱗,她杏眼一瞪:&ldo;你這夯貨,也配冒充靖安司丞?&rdo;拿起銅燭臺,又狠狠地砸了一下。這次力度比剛才更重,砸中大腿,元載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又一次跌倒在地板上。
&ldo;檀棋……&rdo;張小敬叫住她,無奈道,&ldo;他確實是靖安司的人。&rdo;
一聽這話,檀棋扔開燭臺,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這種人都進了靖安司,豈不是說公子已然無幸?元載一見求生有戲,急忙高聲道:&ldo;在下與張都尉之間,或有誤會!&rdo;
張小敬盯著這個寬闊額頭的官僚,自己的窘迫處境,有一半都是拜他所賜。他沉著臉道:&ldo;我之前提醒你興慶宮有事,如今可應驗了?&rdo;元載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剛剛被這瘋婆娘砸得生疼,他不敢再端起官架子。
&ldo;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殺我?&rdo;
元載心思轉得極快,知道叩頭求饒沒用,索性一抬脖子:&ldo;那麼多人,都親眼看到都尉你準備炸掉燈樓,縱然我一人相信,也沒法服眾。&rdo;
這句話很含糊,也很巧妙,既表示自己並無敵意,又暗示動手是形勢所迫,還隱隱反過來質疑張小敬的作為。張小敬知道他是誤會了,可是這個解釋起來太費唇舌。如今局勢緊迫,他沒時間辯白,直接問道:&ldo;外面現在到底什麼情況?&rdo;
元載只得一邊揉著大腿,一邊簡單扼要地講了講勤政務本樓遭人入侵,陳玄禮帶隊赴援。張小敬緊皺著眉頭,久久未能作聲。他知道除了闕勒霍多之外,蕭規還有另外一手計劃。沒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