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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我們不妨換個更好玩的地方，也許你就想起來了。&rdo;張小敬的語氣裡充滿惡意，他把毛順拽上來，沿著懸橋走到旁邊的一座外接燈屋裡去。

這個燈屋，恰好就是&ldo;棠棣&rdo;隔壁的&ldo;武威&rdo;。裡頭的主題是李靖破陰山，所以匠人用生牛皮做了一座陰山形狀的小丘，上頭有李靖、頡利可汗兩個騎馬燈俑，一個前行舉槊，一個敗逃回頭。一經啟動，李靖會自動上下揮槊，頡利可汗則會頻頻回頭，以示倉皇之顧。牛皮裡面還放了一排排小旗，燈燭一舉，遠遠看去漫天遍野皆是唐軍旗號。

張小敬把毛順拽進燈屋，回頭看了一眼，燈屋與燈樓之間還有一道糙簾作為區格，正好可以擋住其他人的視線。他將毛順揪到燈屋邊緣，按住腦袋往外一推，讓毛順上半身折出去，做出一個脅迫的姿態，然後貼著他耳邊道：&ldo;別害怕，我是來救你的。&rdo;

毛順哪裡肯信，以為又是什麼圈套，憤怒地搖著頭。張小敬用蠻力狠狠捏住他下頜，不讓他發出聲音：&ldo;聽著，我是靖安司的都尉張小敬，混入蚍蜉，是為了阻止他們的陰謀。&rdo;

毛順眼神中狐疑未去，可掙扎的力度卻小了許多，畢竟張小敬沒必要說謊。張小敬壓低聲音道：&ldo;我知道你的家人被蚍蜉綁架，身不由己。我會儘量保證你和家人的安全，但你必須要配合我。&rdo;

毛順嗚嗚了幾聲，張小敬道：&ldo;我現在會慢慢鬆開你的嘴，你先發出一聲慘叫，讓他們聽見，我會繼續保持這個姿勢，避免起疑。&rdo;然後他的手緩緩挪開下頜，毛順身子一掙，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尖厲的悲鳴。張小敬同時用手臂往下猛壓，把毛順推得再靠外一點。

&ldo;很好，很好。&rdo;張小敬小聲寬慰道，&ldo;接下來，你得告訴我一件事。&rdo;

&ldo;什麼……&rdo;毛順警惕地反問，始終不敢完全放心。

&ldo;怎樣才能阻止太上玄元燈樓運轉？要最快的方式。&rdo;

這是釜底抽薪之計，只要太上玄元燈樓不運轉，蚍蜉的陰謀也就無法實現了。張小敬強調最快的方式，因為距離發動的時辰迫在眉睫，而他只有一個人。

毛順猶豫了片刻，這等於是要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張小敬冷冷道：&ldo;時辰已經不多，你不想用自己的東西把整個大唐朝廷送上天吧？&rdo;

毛順打了個寒戰，這絕對是噩夢。他終於開口道：&ldo;太上玄元燈樓的動力，皆來自地宮水輪。到了醜初三刻，會有人把水輪與轉機相連，帶動總樞。若是轉機出了問題，燈樓便如無源之水，再不能動彈半分。&rdo;

&ldo;轉機在哪裡？怎麼搗毀？&rdo;張小敬只關心這個。

&ldo;轉機在玄觀天頂，因為要承接轉力之用，是用精鋼鍛成。急切之間，可沒法毀掉。&rdo;毛順扭頭看了張小敬一眼，&ldo;但我得說，這只能讓燈樓停轉，卻不能阻止天樞內的猛火雷爆裂。&rdo;

張小敬有些煩躁，這些匠人說話永遠不直奔主題，要前因後果囉唆半天。他的語氣變得粗暴起來：&ldo;那你說怎麼辦？&rdo;

&ldo;只有一個辦法。&rdo;毛順深吸一口氣，痛苦地閉上眼睛，&ldo;轉機與上下機關的咬合尺寸，都是事先計算過的。如果能讓轉機傾斜一定角度，傳力就會扭曲，時間一長便可把天樞絞斷。裡面的石脂洩出來，最多也只能造成燃燒，自無爆炸之虞。&rdo;

&ldo;是不是就像是打造傢俱，榫卯位置一偏，結構不僅吃不住勁，反而會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