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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聽白垂頭看了一眼身上五花大綁的藤枝，漆黑的眸子緩緩眨了眨，他能感知到鬱長澤和翟櫻櫻他們仍在四處遊走，並沒有碰到什麼危險，那眼前的這一切就是單單沖自己來的。

「我本不想這麼折騰的，」碧眼少年近前一步，輕輕在言聽白耳邊低語著，聲如鬼魅，「這裡應有盡有，天數人緣都可以掌控，可以將命運玩弄於股掌之上，也可以看眾人鏡中撈月轉眼成空，縱然天賦如你，不也一樣乖乖著了我的道兒，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少年的面板蒼白近乎透明，隱約可見附著其下的淡綠色血管，說話間眸光妖異不似常人。

言聽白緊抿著嘴唇，身板挺直沒有說話。

「只要我願意，」那少年幽幽說道，「就可以將你們永遠留在這裡。」

「你不可以。」

言聽白輕輕說道，面上表情依舊淡漠涼薄。

「什麼？」少年一愣。

就在這時，凜冽的寒光暴起，消失的雁歸劍突然憑空出現在言聽白手上，劍身鏘一聲嗡鳴，裹挾著雷霆之勢，直直釘入少年的身體！

那少年根本來不及反應，只震驚的瞪大眼睛，垂頭望著穿透身體的長劍。

「你你的劍怎麼會出現？」他難以置信。

「因為它從沒有消失過。」

「你你竟然殺我？」

「一個幻影，為什麼不可殺？」

「你」，少年徒勞動動嘴唇，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藤蔓早已消失不見，言聽白緊緊攥住劍柄，在幽綠而怨憤的目光中，緩緩拔出雁歸。

「啪，」輕微一聲響，少年的身體開始化為碎片。

緊跟著，巨樹、野草、溪流、跳躍的小動物如連鎖反應一般，一個個也紛紛崩塌消弭，徹底消失無影。

通天鏡前。

「竟然是幻劫！」青鸞長老大聲嚷嚷著，「這個森林竟然是幻劫！」

「聽白竟然能看破，完全沒被樹妖蠱惑，不得了！」

他興奮的跟自己弟子破幻一般，踢踢踏踏在屋裡來回踱步，「不得了不得了，早知道就把他拐來青鸞峰了，我就知道這小子非同一般」

白菡看著他顛三倒四的喃喃自語，十分不解，又見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灰白的眉毛一皺，「你怎麼還沒變身？」

白菡默默感受了一番內府的靈流，穩穩噹噹，絲毫沒有任何波動的跡象。

「可能是你不中用。」

雪蓮秘境裡。

眾人看著眼前順次消失的寶物和景象，如夢方醒。

「師兄，」翟櫻櫻第一個趕了過來。

「這竟然是個幻境，」她微微喘氣道，「我看到了許多傳說的神奇寶物，還有一冊書，上面的的法陣非常精妙，我剛準備學，就消失了。 」

有別峰的弟子緊接著趕來，每個人嘴裡都在談論著見過的奇珍異寶，靈獸藥植，紛紛遺憾被突然拉出幻境。

言聽白沉默著，腦中回想著那個碧眼少年，弄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麼，造出這麼大一副幻境，既沒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也談不上難解。

對方的確用幻眼法遮去了他的雁歸劍，但實際上並沒有瞞過他，他清楚的知道長劍從始至終都垂在腰側，只是為了配合對方，才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還有這個森林，從走進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覺漏洞百出，那個少年看起來倒是真實一些，應該是樹妖幻化而成，法力談不上高深，目的更是不得而知。

他皺眉掃向四周，此時眾人深處一片黃沙裸露的荒漠之中，遠處天地匯成一條線，看不到盡頭。

「長澤呢？」言聽白問道。

靈線那頭依舊能感知到對方的氣息，但是人群中卻沒有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