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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一軟,差點跪下。
齊廷觀見事不好,連忙推著自己父親進去,說道:「哎呀呀,一大家人站在門口乾什麼?進去吃飯,我都聞到香味了。」
四人坐在餐桌兩側,對著一桌子十幾個菜沉默。
齊巖咳嗽一聲,先拿起筷子,說道:「小白,吃飯。廷觀,給你媳……給他夾菜。」
「好的。」齊廷觀連忙拿起筷子,先象徵性地給江旗夾,又象徵性地給齊巖夾,最後才陸陸續續把桌上的菜全掃了一遍,挨個夾進白昱邈碗裡。
「邈邈吃飯,多吃。」
江旗也很殷切,「小白啊,多吃!坐飛機累壞了吧?快吃飯!」
白昱邈木訥微笑,「哦,好。」
他機械地拿起筷子,難以辨認碗裡都是什麼,夾起來就往嘴裡放。
在他正對面,齊巖似乎在有意無意地打量他。
白昱邈吃了兩口冷盤,剛冷靜下來一點,齊巖忽然問道:「小白你是黨員嗎?」
「……」白昱邈後背一麻,求助地看向齊廷觀。
「我……該……是嗎?」
江旗噗一聲笑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有什麼的。」
白昱邈咽口吐沫,坦白說道:「我不是。」
齊巖「哦」了一聲,隨口拉家常說道:「有機會的話入一下也挺好的,培養覺悟,定期學習國家精神,與領導人保持思想一致。」
白昱邈坐直身子,「好,伯父,我回去就把這件事提上日程。」
齊巖本來只是隨口找個話題,突然就被嚴肅宣誓了。他也愣了一會,而後說道:「吃飯吧,多吃點。」
白昱邈悶頭吃飯,想哭。
他感覺自己表現特別不好。
一頓飯吃完,一家四口又坐在一起看電視。電視上剛好放到白昱邈上禮拜在某慶典上唱歌,江旗女士盤腿坐在沙發上,看得嘖嘖感慨。白昱邈坐得拔溜兒直,斜眼偷偷瞥齊巖。
齊巖看過來,白昱邈瞬間收回視線,端正地看著面前的電視機。
齊巖說:「唱功不錯,比那些人都強。」
江旗美滋滋,「哎呀,我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同學還有退休前的老同事都可羨慕我了,她們的愛豆是我兒媳婦哇。」
白昱邈被誇得臉紅,「謝謝伯母,謝謝伯父。」
齊巖聽了兩句,又搖頭說,「就是這歌詞寫的什麼玩意,不倫不類的,也沒有正能量。冷笑還重複三遍,太不相應社會和諧主旋律了。」
齊廷觀立刻說道:「歌詞是我寫的,我有罪。」
「嗯。」齊巖隨口道:「你長大之後就沒學點兒好。」
客廳裡靜謐了兩秒,白昱邈隱隱覺得心口發涼。
不知怎地,齊巖隨口一句,他卻覺得這話別有深意。
寫幾句荒誕的歌詞就叫不學好,那領個男人回家……
他下意識看向齊巖,卻見齊巖專心致志地看著電視。老男人實在無法欣賞年輕人的音樂潮流,但他看自己兒媳婦在臺上光芒四射,也很有那麼點氣魄。一邊嫌棄音樂一邊欣賞人,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
白昱邈已經絕望了。
當晚,白昱邈穿著江旗給他找的白色家居服,手足無措地站在齊廷觀臥室裡那張大床旁邊裝鵪鶉。
齊廷觀在浴室洗澡,嘩啦啦的水聲在白昱邈聽來都沒心沒肺的。
江旗正親手為他鋪床,他自己一個人默默地臉紅了好幾次,小聲說,「伯母,我睡客房吧……」
江旗回頭困惑地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
白昱邈噎住。
江旗一個恍惚突然想到之前兒子對她承認,什麼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