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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霆威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只是從男人垂下的攥緊的雙拳,和他微微起伏的胸口可以依稀分辨出為人父極力壓抑的情緒。
……
一小時後。
白昱邈站在齊廷觀家客廳的窗前,手裡捧著一支已經空了的高腳杯。對比於不久前車庫裡聲嘶力竭的樣子,他已經平靜下來,臉上罩著一層深刻的漠然。
齊廷觀站在他身後,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怕言之過早。蒼白安慰幾句,卻完全被無視了。
過了不知多久,白昱邈忽然輕聲道:「觀哥。」
男人開口,「嗯。」
白昱邈摸索著在地毯上坐了下來,有些困惑道:「我覺得很不真實。你說,如果我不再姓白,我不是白昱邈了,我還能是誰?我要做什麼?」
齊廷觀走過來,坐在他身邊,摸了一把他的頭,低聲道:「姓不姓白,你都是白昱邈。血液測試的結果未必是真,即便是真,白氏不要你了,我要你。」
白昱邈頓了一頓,嘴唇抿了一下殘留著酒精味的高腳杯,苦笑一聲,「可你要我幹什麼呢?我從十五歲起,付出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獲得董事會的認可,名正言順地繼任白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如果我不再姓白了,你……」
他笑了笑,蒙著一分醉意看著齊廷觀,「你要我去你的投資公司做文秘嗎?還是一年拍四五部戲,趕幾百個通告,徹底成為一個藝人?」
白昱邈仰頭把最後幾滴酒倒進嘴裡,愴然一笑,「那我就更無法想像老白以後在電視上看到我的表情了。」
「邈邈,寶寶。」齊廷觀從他身後擁抱住他,落地窗上投出兩人的影子,男人跪在他身後,輕輕吻在他頭頂,低聲道:「當局者迷。你現在腦子已經不清楚了,這件事交給我來理清,你要相信觀哥,有我在,天不會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白昱邈看著面前玻璃上男人模糊的影子,空的近乎麻木的心裡好像終於生出了點什麼,說不出是醉意還是一絲溫柔。他胡亂地向後靠,把頭靠在男人鎖骨上,呢喃道:「我突然覺得最開始的時候不該騙你,報應不爽,現在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前半生,全都白活了。」
他的手指掃過地毯上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一條營銷號的微博,兩百字的博文裡「野種」這個字眼出現了不下十次。
在今天下午這短短的幾小時裡,白昱邈漲了五百萬粉。或者說不是粉,是探頭探腦幸災樂禍等待吃瓜的人。
白昱邈把手機撈起來又看了一遍,他神色是平靜的,過了片刻,他拿起地上的酒瓶,又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仰頭咕咚咕咚幾口喝乾,舔著嘴唇緩緩道:「但是,明天的記者發布會,我還是會去。」
「老白不會讓我做幾天總經理了,卸任之前,我要把這起事件處理妥帖。」白昱邈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他腦袋裡又熱又脹,意識在清醒和麻木之間遊走,他低聲道:「血緣不可更改,家產也可以不要,但不管老白認不認小白了,他教了小白二十多年做人做事,小白不能讓他失望。」
又是這樣的一番話,在男人預料之內的,倔強的強忍淚意的一番話。
齊廷觀靜靜地看著這個頭髮凌亂眼睛浮腫的小男孩,或許該叫男人了,暮色降臨在窗外的世界,狼狽和憔悴卻遮不住那雙黑眸中的光輝。
齊廷觀看著他向前走兩步,腳下一軟,又向前栽去,連忙側身把他摟在懷裡。
男人的胸膛沒有地毯柔軟,但卻很堅實。
白昱邈抬眸,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在清亮的瞳仁周圍兜兜轉轉。
眼淚掉下來的那一瞬間,齊廷觀低頭吻了他,吻了他的嘴唇,又輕描淡寫地吻去了他滑落到臉頰的眼淚。
「邈邈,寶寶。」男人輕聲道:「你要信我一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