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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挺帥的,看起來年紀小,不會還是學生吧?」
「不是這個,那是他女朋友。你看,走了。」
「那個那個。站門口打半天電話了,也沒進去,肯定是他吧?」
「像嗎?我怎麼覺得不是,這個人看起來跟剛加完班似的,彎腰駝背的。你看他背的那雙肩包肯定很沉,背著電腦呢吧。」
她們嘰嘰喳喳猜了大半天,六點鐘已經到了,門口也沒有人。
「遲到了?要不要問問他是不是堵車了?」她們七嘴八舌出主意。
祝安安不說話。
她注意到了一個背影。他早早就來了,一直站在便利店隔壁咖啡館的屋簷下面,可能也是怕來太早了尷尬,站的位置也正好能看到便利店門口。他不住地低頭看手機,但她並沒有收到他問她為什麼還沒到的資訊。
看她一直不說話,她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總算看到了那個身影。
「是那個嗎?」
「是吧?他也站得遠了一點等你吧?」
「是吧是吧?」
看她們紛紛激動起來,拉她胳膊:「走啊走啊,人家都到了,我們快過去。」好像「奔現」約會的是她們一樣。祝安安覺得好笑,又心生忐忑。「再等一下吧。」她說。
六點十五分,他走了幾步,從隔壁徑直到了便利店門口站定,不時左右張望。她也看到了他轉過身來的樣子,正穿著白色t恤和米色襯衫,高高瘦瘦,戴著眼鏡,頭髮很短,面板不白,身板挺得很直。看起來很年輕,也很有精神,是走在人群裡看到會忍不住多留意一眼的模樣。
不是她想像中的樣子,但其實她並沒有想像過他具體的樣子。她覺得他這個樣子也很好,或許,甚至,有點過於好了,好到她不敢見面了。
他轉過去舉起手機,沒過幾秒鐘,圖片就傳到了她這裡。拍的是便利店的門口。
他什麼都沒說,知道她一定到了,也一定會看見。
祝安安一直坐在原處,往窗外看著,一動沒動。許珍貴和鄭家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餘多安靜地聽,偶爾插一句話。她們默契地沒有再催問祝安安,只是等她自己決定。
六點半過去了,六點四十五分過去了,七點鐘過去了。從傍晚等到天黑,她一直望著那個來回踱步不停張望的身影。她本來以為他等個十幾分鐘,看到沒人就會走,或者發資訊來問她。但他還在那裡等。
如果這時候她出現在他面前,今天就會是她人生中最快樂最雀躍的一天。但她還是退縮了。即使出發前再期待,再興奮,再信心滿滿,她還是在和他最接近的這一刻,退縮了。
終於,他不再踱步張望,轉身進了便利店。沒過一會兒就出來了,在門口外牆的角落裡站了一會兒,好像放下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走了,頭也沒有回。
看到他走了,許珍貴和鄭家悅有一點著急,忍不住問:「真的不去了嗎?」
祝安安咬著牙,搖了搖頭。
能來到這一刻,已經是她做過的最勇敢的事了。但是然後呢?以後呢?在網上他們可以無話不談,但真的走進生活,他們還能談什麼呢?她想都不敢想。他太正常了,正常到她不敢跟他做現實中的朋友。
看她一再堅持,她們便也不再問了。等到時間又過去了很久,一行人才出來下樓,走到剛才那條街上。
路過便利店門口,祝安安自己挪過去,靠近了剛才他站著的那個角落,竟然看到那裡有一枝玫瑰花。是他剛才放下,留給她的。
她拿起那枝花,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來。哭自己的懦弱、自卑、膽怯,哭自己把本應該最快樂最雀躍的一天親手毀了,哭自己把充滿希冀的見面變成連道別都沒敢的尷尬局面,哭自己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