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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歡顏,林歡顏在嗎?」
「在!」她站起身,轉身進診療室。
林歡顏每次來看牙都覺得自己就是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她躺在牙科椅上,牙醫用咬合器將她的嘴巴固定住。
醫生在一旁挑選工具,託盤裡鉗子碰撞,林歡顏光是聽著渾身的毛孔就已經豎了起來。
下一瞬,頭頂的燈「啪」一下被開啟,刺目的光線射下,林歡顏條件反射閉上雙眼,同一時刻,冰涼的鉗子伸進口腔,她渾身一顫,眉心緊蹙。
待結束時林歡顏額頭沁出汗水,掌心也一片汗濕。
醫生淡定總結:「發炎了,暫時還不能拔,我給你開點消炎藥,等炎症消下去再回來拔。」
林歡顏坐在椅子上,心情忐忑,捂著嘴小小聲問:「那炎症消了能不拔嗎?」
寫著字的手停下,戴著眼鏡的醫生無語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你喜歡在自己的嘴裡埋個地雷?」
林歡顏立馬閉嘴,身板直挺挺地坐著,一派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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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診療室後一直繃著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林歡顏鬆了口氣,總算是能給蘇女士交代了。
她緊了緊手中的藥單,穿過長廊,要到另一邊坐電梯下去繳費。
牙科這邊正對著大樓,有很長一條走廊,雨後初霽,陽光照在樓前的樹梢上,枝葉翠綠,看起來生機勃勃,枝頭停歇著幾隻鳥兒,此刻正嘰嘰喳喳叫喚著。
林歡顏站在拐角處欣賞了下窗外的景色,再次抬頭時眼睛卻敏銳地捕捉到一抹身影。
日光透過樹梢影影綽綽照進室內,剛好照在那人身上,一身白大褂刺目又顯眼,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林歡顏耳邊猝然響起一陣嗡鳴聲,像是來自大腦深處的迴響,她的視線仍舊定格在那人身上。
白大褂將他襯得清雋又挺拔,身上好像都籠著層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感,偏生唇角的笑意溫暖,一如她記憶中那般。
他的身側跟著一群同樣穿著的醫生護士,一群人正往她這個方向走來,他正微微偏頭聽身旁的人講話,不時點點頭。
林歡顏死死掐著自己的手心,一行人越靠越近,在即將交匯的瞬間,林歡顏倏然背過身,不自知地緊咬住唇,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攥緊,周遭的聲音都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只餘她的心跳聲,劇烈的,如擂鼓般,一聲高過一聲。
擦肩而過的瞬間,熟悉的檀香傳來,是他慣常用的那款香水的味道,低調內斂的香,林歡顏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居然還記得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刻進了骨髓般。
耳邊交談聲傳來——
「程醫生,今天中午吃什麼啊?」
「還是老樣子,食堂供應什麼就吃什麼。」是一如既往溫潤的嗓音,像是帶了笑。
隨後交談聲漸漸遠離,直至再也聽不見,林歡顏才僵著身子轉過去,走廊空曠,再沒剛才的身影,一切都好像是她一個人的幻想。
可她知道不是的,是那個人,他真的回來了。
林歡顏怔怔站在原地,腦中充斥著無數問題:他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呢?為什麼要回來呢?回來做什麼?
腦中好像扎入了根根細針,刺地她頭痛,最後迫於無奈,她強制性告訴自己無論他回來與否都與她無關,反正本來也就與她無關。
只是她低估了那人對她的影響力,直到站在藥房前,林歡顏仍舊忘不了剛才的畫面,她以為過去那麼多年,再相見時她估計都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可剛剛只是一眼,她就認出了他。
光陰的作用在那一瞬失了效。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歡顏?」
林歡顏正出神,一時腦海里也沒仔細分辨聲音的主人,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