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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響起時,路上行人已經紛紛往兩旁閃開。
一匹本來通體烏黑,但現在卻已滿身泥塵,變得灰不溜秋的駿馬,對著攝政王府的大門直衝而來。馬勢越來越快,很明顯馬上騎士絕無下馬的意思。
這奔馬疾馳的勢頭似有千鈞,但王府前的兩名侍衛竟是毫無懼色,連大幅度的動作都沒有,只是手已經悄悄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黑馬上的騎士一直伏在馬背上,就在馬將要衝到府門,兩名侍衛的腰刀已出鞘一線時,他猛然一挺身坐了起來,露出一張黑乎乎已看不清容顏的臉,和胸前刺目的一片血紅。他的手只略抬了一抬,一塊烏黑閃亮有著奇異花紋的牌子反映起一道刺眼的陽光。
兩名侍衛同時往側退開一步,黑馬毫不停頓地直衝進去。
駿馬一直跑過了四道門戶,才終於前蹄一軟,跌了下來。
騎士知道這連跑兩天的馬已是支援不住,全不停留地直接從馬上掠起,根本不經一重重通報,就翻牆越屋,一連掠過七道牆,才在一片悠揚琴聲中降落下來。
他身上負傷,連日賓士,又急施輕功,這一降下,竟覺胸中真氣一沉,身子失去平衡,站立不住,往後跌去。他身子下跌,口裡卻還急道:“王爺,末將無能,截不住那人……”
話音未落,身子已經倒在地上,心中憂切太重,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蕭逸除了正式的場合,很少著王服或錦袍,總是一襲青衫,襯上他秀雅的容貌,出塵的氣質,總讓人覺得他是世外隱居,以詩文自娛的才士,而絕不可能是掌理一國朝政的王爺。
更奇妙的是,再繁重的政務,他都能輕輕淡淡處理妥當,然後一個人閒坐碧水池旁,或焚香撫琴,或倚閣看書,無比閒適。
這時突見一個滿身鮮血的大漢從天而降,他的琴聲竟絲毫不亂,聽到那大漢的話,他立刻就起身離座,快步走近,對於這漢子滿身的泥塵和鮮血全不介意,伸手就把他扶起來:“允文,你受了傷?重不重?怎麼不先治傷?”
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趙允文胸口一熱,幾乎哭出聲來。
王爺以重責相託,他辦事不力,如今還不知會惹出多嚴重的後果來。誰知才一見面,王爺卻將那天大的事拋開不管,先問他的傷勢。
他心中又悔又痛,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早就放棄,為什麼不苦戰到最後一人才回來見王爺,甫被扶起來,又立刻屈膝跪下去:“末將有負王爺重託,願請死於庭前。”
蕭逸雙手扶他,沒料到他又往下跪,待要用力往上託,他那撫琴做詩的手,哪裡託得住這強壯武將,只得把臉一沉,聲音稍稍嚴厲:“你先把傷勢處理了,再來稟報其他。”
他這一用命令的口氣,趙允文反不敢違抗了,抬手給自己點穴止血,這才道:“王爺不用為末將擔心,這道劍傷,我已上過藥了,只不過是奔跑太急,才又讓傷口裂開了。”
蕭逸扯開他本來就已破了的衣裳,細細看他胸前的傷勢,以確定是不是真的不礙事。
趙允文既不敢反抗,又羞慚得不能抬頭去看蕭逸的臉,只把眼眸低垂,卻又看到蕭逸那一襲出塵的青衫,已被自己染上了大片的泥汙血痕,心中又是一陣酸楚,顫聲說:“王爺……”
肩膀被輕輕地拍了拍,蕭逸的聲音依舊溫和:“好了,現在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末將奉王爺之命,領了三千飛雲騎將士,在半路截殺那群人。
那些人中雖不乏高手,但怎及我飛雲騎百戰勇士,他們的抵抗迅速被瓦解,一個個死於刀下。只是人群中有一個少年……”
趙允文說到這裡,忽頓了一頓,才接著道:“那少年身材較成年人小一些,竟躲在屍體底下,一時間都沒有人發覺。等到大戰之後,大家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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