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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寶姐，才知是給孩子們揩鼻涕用的。那時孩子太多，母親照顧不過來。到了冬天，小的幾個經常拖鼻涕，處理鼻涕的唯一方法就是用棉襖袖口擦一下。所以棉襖袖口永遠是亮晶晶的。爸爸看到了這一情況，才設了&ldo;外公紙&rdo;。

由此可見，&ldo;外公紙&rdo;已有30年的歷史了!

阿咪

養貓是我家祖輩遺留下來的傳統。據爸爸文章中說：

&ldo;大家吃過夜飯，父親才從地板間……走到廳上來晚酌。桌上照例是一壺酒，一蓋碗熱豆腐乾，一盆麻醬油，和一隻老貓。父親一邊看書，一邊用豆腐乾下酒，時時摘下一粒豆腐乾來餵老貓。&rdo;

緣緣堂時，我家也一直養貓。只有抗日戰爭初期，保命要緊，哪裡還顧得上養如今所謂的&ldo;寵物&rdo;。不過安定下來不再受警報騷擾後我家還是養過貓。勝利後回到江南，在杭州租屋定居，可愛的貓又出現在我們家中。爸爸有《白象》和《貪汙的貓》記其事。建國後，在福州路是否養貓，我記不起來。但遷入日月樓後，養貓的傳統又恢復了。我家養了不止一代貓。爸爸去世我家遷至漕溪北路後也養過好幾隻貓，最後以父母子三貓先後從13樓失足墜下死亡告終。從此我家也終止了養貓的傳統歷史。

養&ldo;寵物&rdo;是家庭中自娛，一般不會發生什麼涉及他人的大問題，更不可能發生政治問題。可是日月樓養的&ldo;阿咪&rdo;竟發生了重大的政治問題。關於這，我將在以後的一章中交代。之所以在&ldo;新中國時期&rdo;這一章中專為貓開闢專節，那是因為禍根種在太平時期!往事不堪回首，不談了。

白頭今又譯&ldo;紅樓&rdo;

還是來談談有意義的事吧。

從1961年8月開始，爸爸全身心地投入了日本古典鉅著、世界最早的長篇小說《源氏物語》的翻譯工作。《源氏物語》的內容略有點像中國古典小說《紅樓夢》，原著是古文，在日本有好幾個現代語譯本。爸爸翻譯時以古文字為基礎，參照各個現代語譯本。為了選擇用哪種文字風格來翻譯，他考慮良久。最後決定使用現代白話文參照《紅樓夢》《水滸》的風格。我是爸爸的譯文的第一個讀者。爸爸要我敞開思想提意見，我也就不客氣地提了一些。

這部小說一共911000字，是人民文學出版社約稿出版的。爸爸在翻譯的過程中，把進展的日期寫得清清楚楚：從開始準備到翻譯完畢，共四年一個月又二十九天。而從動筆到譯完，實際上只有兩年九個月又一十八天。

爸爸為了翻譯此書，填了一首《浣溪沙》：

飲酒看書四十秋，功名富貴不需求，粗茶淡飯歲悠悠。

彩筆昔曾描濁世，白頭今又譯&ldo;紅樓&rdo;，時人將為老風流。

這部《源氏物語》直到爸爸去世後五年多才得開始陸續問世。出版社要我通校全稿並加註。爸爸確實教過我日文，緊接&ldo;文革&rdo;前我也譯過一篇沒發表的日文文章。可是要我通校《源氏物語》，那我絕對是沒有這能力的。我只答應通讀抽校加註，後來還做了一張人物表。《源氏物語》總算於1980、1982、1983年分上中下三冊出齊了。

我家第一臺電視機

1962年1月18日，爸爸受照顧，以450元買到了我家第一臺電視機。那時的電視機是黑白的、電子管的，很龐大。而且不像現在這樣買來就可以看，必須去電視臺接受&ldo;培訓&rdo;。我去了。在一個廳裡坐滿了人。上面的教師教我們如何開機，如何調水平同步和垂直同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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