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番外:君夜雨的葬禮1.(第1/2 頁)
有些結局,是寫在已腐敗的墳墓上的。
推開廢棄大教堂的腐舊大門,江安生一眼看見整個禮拜廳最中間的禱告臺,禱告臺階上擺放著巨大的漆黑十字架。
一個披著暗色特攻服的背影站在那裡,左耳畔的染血鴉羽墜輕輕飄揚於空中。
青年的身體輪廓浸潤在燦爛輝煌的光芒中,連發絲都好像籠罩了一層淺紅色的光暈。
他站在巨大的漆黑十字架面前,鑲嵌著五彩玻璃的天窗投射下五光十色的光線,將他完全包圍,在地板上延伸出長長的黑影。
江安生看著那背對著他的黑髮青年,看了好一會兒,他逐漸瞪大眼睛,不自覺喃喃說道,
“夜君……”
語氣裡,好似懷念,也似悵惘。
聽聞到身後有動靜的黑髮青年回過身來,他逆著光芒,輕輕歪頭,朝江安生一笑。
斑駁深淺的陽光,在這充滿昏暗頹喪的大教堂中,竟都不如青年一個笑容璀璨。
是誰?
那站在絢爛多彩之下的,究竟是誰?
“安生,怎麼站在哪裡?不是讓你在外面好好招待前來的組織,”
“等到葬禮結束,明面上的黑鴉臺,就宣佈解散了。”
「解散」,永遠的解散。
籠罩在巨大黑紅十字架陰影裡的青年,踱步從禱告臺走下,他走到江安生面前,那頭黑散碎髮細細輕柔,鼻樑上架著副金絲眼鏡,手腕戴著黑赭色念珠,銀月懷錶繫於少年胸口衣襟處,彰顯著青年的身份不凡。
青年面無表情,眼裡毫無波瀾般,他只是淡淡問道,
“天台那邊都準備好了吧,收拾好東西之後,鴉臺就要搬樓了,”
“至於成員們,所有還沒有暴露在明面上的,如果有想要離開的就放他們離開吧,現在的鴉臺,”
說到這裡,清源雨頓了頓,
“已經不能庇護他們了。”
“要是有還想留著的,就先跟他們說好,以後跟著我們,可不會再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不到最後一刻,所有的流程,我們還是按照鴉臺的規矩來。”
清源邊說邊走,已經走到了江安生的身邊。
而江安生卻仍舊只是站在原地,他仰頭愣愣望著立於禱告臺階上的清源雨,眼眸裡似乎噙滿淚水。
他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重溫過記憶裡這幅模樣了,被埋葬於內心深處的這幅畫面。
曾幾何時,躺在這副棺材中的主人,也曾意氣風發,鋒芒畢露,淡定從容,面對脅迫毫無畏懼之心。
可惜,那圍聚在鴉臺幹部中央的養鴉人,
已經死了啊。
江安生並不知道清源雨將他自己待在教堂禱告室裡時,身上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他只覺得清源雨的稜角變得鋒銳張揚起來,整個人就像韜光養晦後,終於不再隱藏的古代託孤權臣,與曾經在君夜雨身邊時的溫潤爾雅大相徑庭。
“走吧。”
清源雨朝著教堂外而去,腳踏鋼鐵纏繞般的皮質鋼底黑靴,在木質地板踢踏,步伐沉穩有力。
教堂門外掛著兩盞燈籠,除此之外全都是掛著片片亞麻黑布,環繞著整個中世紀哥特式風格的暗黑教堂。
外面的廢棄草坪空地上,擺放著很多排的烏木木椅,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尊厚重的漆黑檀木棺材,棺材邊是已經挖好的土坑,只等下葬的時候。
坐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他的脖子後面紋著暗色十字架,西裝的前胸戴有璀璨珠寶胸針,袖口上繡有繁複奢華的基督教文,手上戴著皮質半包指黑手套,
手裡拄著一根鑲嵌銀質受難耶穌像的月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