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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糙墊上的人總算顫了顫自己的睫毛，隨後睜開了一雙眼眸，那是一雙很平常的眼眸，但在睜開的剎那，竟然生出一絲碧藍的光輝，卻又很快隱沒在那黝黑的眸間。

原本頭戴黑帽的男子露出他那邁入中年卻依舊年輕的面容，向前踏了一步，與那糙墊上的人離得更近了，在這黑暗之中，雖然是一片漆黑，但在他的眼眸之中，倒影的景物卻清清楚楚，而眼前的那人亦然。

糙墊上的人總算開口，語氣溫和，&ldo;幻魔來此，屬下卻是無法行禮了。&rdo;他的雙腳相交著，腳踝處布滿了勒痕，囚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過於寬大，將他的身子襯得更加的纖瘦。

幻魔的目光觸及那道道傷口之上，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他只是問：&ldo;天界可有問出什麼重要的東西。&rdo;

那糙墊之上的男子顯然就是被天界送回魔族的段濁秦，而那滿身的傷痕，顯然就是天牢中所受的了。

魔族將之關押起來，本來按照魔族的劣根性，段濁秦是無法逃過極刑的，但由於他的身份特殊，父親又是魔族十二城第三城的幻魔，於是上頭便看在幻魔的面子上，饒了他一命，但那皮肉之苦卻定是要遭受的。

舊傷加上新傷，讓段濁秦的身子受到了極大的損耗，好在他從小就在軍隊長大，恢復力算是驚人。

段濁秦笑意不減，只是眸間生出一絲痛苦之色，隨後他閉上眼眸，道：&ldo;沒有，屬下一句也沒說。&rdo;

幻魔一聽這話，鬆了一口氣，這個孩子他了解，不會說謊。但隨後他卻散發出冰涼之氣，質問道：&ldo;那我問你，你為何不按照計劃幫助淳煌！&rdo;

段濁秦全身一怔，閉口不言。

幻魔看他這個樣子，怒氣更加泛濫。&ldo;你可知道，因為你不按計劃來，天界非但沒有任何遭受任何損耗，還打糙驚蛇，魔族不得不提前計劃，提前攻打天界！你不覺得對不起魔族對你的期望嗎？！&rdo;

段濁秦嘴角的笑意不見了，唯留下他緊抿的唇。他那平靜下來的情緒不知不覺又在波濤泛濫，讓他無法抑制。他的任務本就是幫助那女魔人將那噬心蠱成功放入瑤池，只是那個時候他卻是無法簡單地遵從魔族佈置下來的任務了，他的感情讓他不住的動搖，無法讓他像之前一般遵守。

最終，他選擇了什麼也不做。若是讓他再選一次，也許他不不會改變自己的選擇。他無法傷害律軻，更無法傷害律軻所在的天界，這讓他感到無措，卻又逃避不得。

幻魔真想上前打醒他，他冷冷道：&ldo;你不要告訴我，你竟然為了一個仙君而棄魔族不顧！身為魔族，你可知你這樣做就等於是背叛？若不是我保你，你早就被殺掉了！&rdo;

段濁秦靜默了一會，無話可說。他自己也明白，自己這麼做，已經無法被魔族所接受了。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也許自己早就被魔人給殺死千遍萬遍了，但目前卻是毫無動靜，想來是眼前的這個人幫了他一把。

他咬住唇，最終唯有說。&ldo;這份大恩大德無以為報。&rdo;

幻魔道：&ldo;哼，這次我將事情壓下來，但你必須戴罪立功，這次仙魔大戰，你定要參加！聽聞那個仙君也會參加，只要你將那個仙君殺死，想來就能證明你的忠心了。&rdo;

心底一震，這句話讓他猛地睜開眼睛，他黝黑的眸子不住地盯著黑暗之中的男子，眼露苦澀，&ldo;屬下……做不到。&rdo;

&ldo;你說什麼？！&rdo;幻魔的聲音拔高了一倍。

他再也忍不住自己滔天的怒火，上前就給段濁秦一腳。

段濁秦全身無力，立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