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外之物(第1/2 頁)
雲梁勉強睜開眼,看到秋水弋的那一刻,魂魄嚇得跑出幾尺遠。可是他這個宿主沒用,他渾身無力,跑也跑不動。
這個黑無常,一身黑衣無處不在,總是要來索他的命。
雲梁吞了口唾沫,驚魂未定,喉嚨異常灼熱,讓他吞口空氣都像吞下一股熱浪,燒灼著五臟六腑都在疼痛。
他大膽的問,“有水麼?”
秋水弋搖搖頭,狡黠的道,“沒有呢”。
雲梁看了一眼他的水壺,知道他縱使有也不會給自己,於是自討沒趣的閉了嘴。
午間的風攜著粘膩,秋水弋搖著破蒲扇,幽幽的問道:“為了一隻雞至於麼,不過身外之物”。
“為了一隻雞不至於,但是為了自己至於。”
雲梁捂著腹部,覺得肚內異常翻湧,就像壺蓋蓋不住的滾燙熱水,他強行封住氣脈,努力壓制著不適。
可還是難受的緊,他皺著眉頭,只有薄薄的嘴唇開開合合。
“那你說,什麼東西不算身外之物呢?”
雲梁眼睛澄澈明亮,目光炯炯的盯著秋水弋。
秋水弋回答道:“除了命,什麼都是身外之物”。
雲梁“哦”了一聲,眼神暗了下去。
周遭又安靜下來,棚頂的稻草一片片的往下落。
片刻後,雲梁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像是在低低的對自己說,“身外之物,亦是我之物,憑什麼任人搶奪”。
秋水弋不屑道,“只是一隻雞。”
雲梁沉默了少頃,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一隻雞,只是一隻雞罷了,可憑它是個什麼,我的東西為什麼要被搶。”
“只要是我的東西,久佩之玉,隨身之劍,我的馬,我的雞,都不能任人搶之奪之”。
雲梁傷的重,這段話他說的斷斷續續,語調幽幽的還透著慘淡。
他的目光看起來那麼深,感覺裡面掩藏著驚濤駭浪。可隨著身體的疼痛,他的身體彎曲的更加厲害,那雙幽黑的眸子,難耐的閉了起來。
秋水弋望著這個堅韌少年,若不是生在舊燕堂,染著用毒的惡習,或許他本該是個清風朗月的淡雅之人,就像他的面相一樣。
可惜,他到底是個可恨之人。
秋水弋冷冷道,“你的馬沒了,雞死了,就剩玉佩和劍了,能丟的東西可不多了。”
少年轉過頭,深深的眼眸對上秋水弋,本是滿眼的怨恨,偏又有幾分惹人心疼。
“是你把小花交給他們的。”
“不然呢,交給你,你搶的過他們麼”。
你的馬也是我趕走的,你能怎麼樣。這句秋水弋善良的沒說出口。
可雲梁還是氣的發抖。
他突然捂住胸口,胃內的翻滾再也壓制不住,頃刻間吐了起來。
秋水弋立刻起身躍出很遠。
雲梁傷的重,本是咳嗽一聲都不敢,這一吐直吐得面色發青,全身顫抖。
感覺到身體不對勁,雲梁憤怒的問道“你給我吃什麼了?”
他拿起手邊的藥瓶一晃,發現藥丸少了很多。
“你這玩意就算要死了也就吃一顆足矣,你要我補的七竅流血麼?”
秋水弋假裝吃驚,“啊…是補藥啊,那真可惜,我以為是毒藥呢。你這麼難死,可不得多喂點麼?”
“你”雲梁邊咳邊吼,“你知道你糟蹋了我多少藥麼?”
秋水弋笑著,“你真可笑,我都不在乎你的命,我還在乎你的東西幹嘛。”他拾起衣袖掩鼻,“不過你贏了,你吐的這麼髒,我想殺你,我都過不去。”
秋水弋快步走了。
只留下雲梁,忍受著內裡翻湧的痛楚,憤恨的看著秋水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