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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林斕只含笑輕輕睨了他一眼,賀芝嘴邊那一句「劉侯請回,我與我斕姐姐說幾句話」便默默嚥了回去,抿著唇氣咻咻低了頭,盯著自己繡著山河花草紋的靴子一聲不吭。
劉侯到底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眼界閱歷比趙夫人劉文傑高了許多,已經看出六皇子賀芝和林斕之間竟然是由林斕做主,一時不由大恨自己先前縱容趙夫人等拿些微末小事虛耗情分,卻也又因此生出一絲極隱秘的期盼,想看看林斕是否會有不當不貞之舉。
林斕對劉侯方正面容下的所思所想一無所知,她端端正正依禮對賀芝一福身,一雙鳳眼中眸光流轉若星河,滿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又帶著一分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殿下與我自幼情若姐弟,今日維護之情只一謝字終覺淺薄,還請殿下受我一禮,他日定為殿下再尋一神兵利器。只是家中瑣事繁雜,殿下又有公務在身,我便不多留殿下了,還望殿下多加珍重。」
縱有許多不捨,林斕還是狠下心不去瞧賀芝眼中無盡的委屈之意,開口請他離開。一則她以婦人身份不好繞過公公丈夫單獨招待賀芝,二則她這些日子也看出了劉家為人,怕賀芝留的久了反被劉家人利用,成了他們為非作歹的由頭。
賀芝為了林斕特意從五殿下賀晏手上搶了這個冒風雪北上巡邊的差事,年都要在北疆軍營裡過,卻剛剛見面就要分別,他心裡自然不好受。可是想想林斕的處境,他更不忍心她為難。再一想林斕要重新給他買劍,顯然是嫌棄他手上這把抽過劉文傑的髒了,忽而就由悲轉喜,含笑點了頭。
「知道斕姐姐無事,我也就安心了,正巧母妃那裡頭疼父皇賜下的侍女多了安置不開,特意挑了幾個伶俐懂事的留給你,我也給你帶來了,你好好休息,有事一定要派人來城外大營尋我。」
賀芝淺棕色的瞳眸裡滿是林斕纖弱的身影,他抿了抿唇,神情執拗的細細叮囑過,又親眼看著四個宮裝侍女規規矩矩大禮拜見了林斕,才神色矜傲的對劉侯點了點頭,領著人大搖大擺的出了穆安侯府,打馬去了城外軍營。
劉侯倒是想同林斕打聽下賀芝的喜好及二人到底交情如何,可他厚著一張老臉踟躕再三也不好意思與青春年少的兒媳單獨說話,只能悻悻回正院去瞧趙夫人母子。
等劉侯一走,林斕便乾脆利落的命人將劉文傑留在梧桐苑裡的器物送去了前面書房,一把鐵將軍直接鎖了大門,另吩咐阿月等去尋郭嬤嬤請她安心啟程,順便再從莊子上找幾個工匠回來,準備砌牆將梧桐苑一分為二。
先前她還留意為彼此保全顏面,存著凡事莫做絕之意,如今卻是沒了這等體貼心思。道不同不相為謀,劉家為人處事皆與她背道而馳,實在不必虛與委蛇。
至於劉家眾人輾轉從下人口中得知林斕毆傷丈夫後不僅無人敢管,還有皇子上門來將劉文傑這個苦主又打了一頓一事後私下裡的反應,劉三太太稱病不肯登門等事則是後話了。
只是林斕沒想到將劉文傑的東西和伺候他的奴婢清出梧桐苑一事上手腳最麻利的竟是賀芝才帶來的四個侍女。
畢竟是虞美人身邊服侍過的人,林斕初時只當四人是賀芝帶來給她撐門面的,便讓阿玉帶她們下去歇息,日後留在屋裡隨便做些輕便的活計就好。誰知四人到屋裡放下包袱就出來搭手幹活,親親熱熱的同院子裡的丫頭們敘了年紀長幼,還主動攬下了去書房送東西的活兒。
劉文傑留在書房裡的隨從認出了幾個侍女身上的裝扮自然不敢阻攔,還主動約束了鹿兒等有心說幾句歪話的下人,眼巴巴的看著她們來了又走,一陣風般徹底把大公子從院子裡掃了出來。
了了幾樁心事,林斕坐下吃茶歇息的時候便請了四個侍女進屋坐下說話,問起賀芝北上的差事並一路上的起居。今日之前,就算是林三郎傳話,林斕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