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第1/2 頁)
沒有人不想活著,他並非渴望死亡,只是害怕似行屍走肉般活著而已。
最後,陳穆並沒有殺了他,而是將他帶到了地下的監獄裡,保護起來。
陳穆將背靠在根須遍佈的牆上。
「而我身後這座牢房裡……住著我最好的朋友。」
他們是在總部的軍官培訓學校認識的。
陳穆的性格很悶,原本只是打算來學習知識,沒想著能交到知心朋友。
沒料到他的室友,樊安陽是陳穆的另一個反面。他天性開朗,跟誰都稱兄道弟、勾肩搭背的,永遠有著無盡活力。
兩人同寢同班,很快熟絡起來。
陳穆性子太愣、愛固執己見,所以經常挨教官的訓。樊安陽總是挺身而出,跟教官打個哈哈賣個乖,救陳穆於水火之中。
他們一個人去教室佔座、另一個人則去食堂幫忙打飯吃。一個人訓練完累得回宿舍倒頭就睡,另一個人則會把寢室打掃得整潔乾淨。
分科之後,儘管兩人一人選了管理科、一人選了戰鬥系,但他們依然保持著密切聯絡。
等畢業之後,兩個人也齊齊被分配到了6區。陳穆在前瞭站負責管理類工作,樊安陽則在荒野中參與清剿怪物。
十年情誼,他們友誼深厚,情同手足。
直到某一天,樊安陽的隊伍在荒野中忽然銷聲匿跡。
後來,他們在新冒出的怪物洞窟附近,發現了他們的屍體,只剩一位新人士兵還留著口氣。
他們沒尋到隊長樊安陽的屍體,奄奄一息計程車兵虛弱地抬起手,指向遠處。
那個方向,有一具巨植屍體,旁邊有一株稍小的植物死死纏咬住了它,將巨植攔腰折斷。
從小樹身上密佈的樹紋,隱約還能看出人類的面部輪廓。
那棵小樹就是樊安陽。
他靜靜地佇立在那,站成了一棵樹。
他們也將樊安陽挖了出來,挖的時候眾人廢了很大勁,因為他纏巨植纏得很緊,兩棵植物顯然是經過了一番生死搏鬥,最終樊安陽取得了勝利。
由於具有潛在危險性,他同樣被移植到了三區監獄裡。
陳穆曾經有段時間,一有閒暇,便會來到這裡。
大多數時候,陳穆什麼也不說,就是靜靜坐著,短暫地遠離喧囂、逃避現實,將自己全然沉溺於回憶與沉寂之中。
但他偶爾也會對著友人說些話。
回憶起曾經年少時血氣方剛,聽說附近出現怪物便想偷偷溜出去砍怪,結果被教官捉住,劈頭蓋臉一頓罵等糗事。
又或者是傾訴著自己最近在工作上遇到的趣事——比如說林長官吃糖蛀了兩顆牙、莊蔓生的記事本被蟲子啃破了個大洞、何景去當臨時助訓員時被幼犬們追了大半個站區……
曾經是友人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個不停,陳穆保持沉默靜靜傾聽。
現在倒是反過來,輪到陳穆對著他絮絮叨叨,他在牆後一言不語了。
陸滿沉默著,安靜地傾聽陳副官講述著與他們有關的事。
談及往事,陳副官緊繃的神經不自覺鬆懈下來。
幾日未眠,一時間所有困頓瞬間如潮水般湧了上來,他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我睡一會,半個小時後叫醒我。」陳穆叮囑陸滿一聲,便闔上了沉重的眼皮。
陸滿貼心地給他蓋上毯子,靜靜等待著時間流逝。
兩個小時轉瞬即逝,陳穆依然睡得很熟。陸滿並沒有選擇叫醒他。
他站起身來,回頭看了看背靠著根須、沉沉睡去的陳穆。
陳副官眼底烏青一片,眉頭卻舒展開來。
恍然間,陸滿彷彿看見他坐在樹蔭下,清風吹拂、春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