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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懂。&rdo;老鬼道：&ldo;家裡不斷後，一代傳一代，那東西肯定不能離身太遠，但家裡斷了後，東西必然會放進祖墳。&rdo;

河鳧子死後，下葬的時候不起墳頭，埋進去之後，墳地是平的，外人看不出來，就算本家人，也只記得大概的位置，每年清明還有鬼節，家裡人就在墳地旁邊畫圈燒紙上供，等到過了幾代，子孫可能對具體的下葬位置也很模糊。這是一種保護措施，每個河鳧子，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們不想讓人挖自己的墳。

&ldo;娃子，你爺叫你挖出來的東西，你放在哪兒了?&rdo;

&ldo;在家裡。&rdo;

&ldo;胡搞!&rdo;老鬼瞪著眼睛道：&ldo;那東西放在家裡，安穩麼?&rdo;

我嘆了口氣，整個小盤河村已經空了，誰還會去家裡亂翻東西，再說那隻斷手被我放到了正屋的房樑上，即便遭了賊也不會丟。

&ldo;我一直想問問。&rdo;我朝老鬼身邊湊了湊，小聲道：&ldo;那隻手，是做什麼的?&rdo;

☆、第二十九章 蛤蟆逃命

那隻斷手有什麼用處，這一直是我心底的一個謎，我望著老鬼，希望他能給我答案。

&ldo;那是河鳧子七門的老祖爺留下的東西。&rdo;老鬼道：&ldo;娃子，這個事情你不要問，你爺心裡對這些很清楚，他不說，是怕你守不住，有的事，遲早會知道。&rdo;

&ldo;又是這句話……&rdo;我嘟囔了一句，其實我知道老鬼說的有道理，但心裡總是不服。

&ldo;娃子啊，老子和你這麼大的時候，也總是跟在老輩人屁股後面問個不停，總覺得自己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就和撿了大便宜一樣。&rdo;老鬼背著手，帶著我和七七朝前走，道：&ldo;但是現在想想，就知道當年自己有多蠢，老子時常在想，如果一直不知道這些事情，那老子這輩子，是不是可以活的更輕鬆一點。&rdo;

&ldo;你要真覺得心裡憋屈，可以跟我說說嘛，我也不會外傳的，我嘴巴很緊。&rdo;

&ldo;你知道那河裡，埋著什麼嗎?&rdo;老鬼指了指不遠處已經開始漲水的黃河，道：&ldo;就在河底。&rdo;

&ldo;這個我怎麼會知道，如果知道就不問你了。&rdo;我一邊回答，心裡一邊獨自琢磨，老鬼這句話肯定不是信口開河，河鳧子巡河，鎮河，並非沒有道理，他們從生到死都不離開這條河，說明，河裡有他們要守護的東西。

&ldo;七門河鳧子，七尊護河神，娃子，老子保證，如果有一天你長大了，真的知道了這些事，你也會和老子一樣，追悔莫及。&rdo;老鬼頂著河風，背手而行，一頭黑白參雜的亂發被吹的迎風舞動，道：&ldo;這事關係重大，就像一座山，在老子心頭壓了幾十年，卸也卸不掉，只要活著一天，就要被壓一天，那滋味，你不懂。&rdo;

&ldo;能有多大的事?&rdo;我不以為然，爺爺偶爾喝酒，喝的多一些就會跟我說，頭掉了至多碗大個疤，沒有什麼大不了。這是黃河走水人慣有的心態，因為每天都在刀尖上打滾，心胸沒那麼寬，就吃不了這碗飯。

&ldo;你真覺得做個河鳧子，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rdo;老鬼嗤之以鼻：&ldo;老子不耐煩跟你這樣不懂天高地厚的娃子胡扯淡，前頭說的話，轉臉就忘個乾淨，老子沒告訴過你這條河是怎麼來的麼?你以為禹王當年治水，真治的是水?老子告訴你，他治的，是河底下的東西，算了算了，不知道屎香屁臭，老子犯不上跟你扯這個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