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暗湧(第1/2 頁)

老者聞言瞪大了眼睛，還沒有來得及罵出聲來，女孩便腳步輕快地向山下跑去，隨風吹來女孩的笑語：“師傅，中午有魚湯和菜肉餅，來的時候別忘了帶些米酒哦！”

老者這才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徒弟，不僅有悟性，還有一手做菜的好手藝，真是難得！罷罷罷，自己這一年就辛苦些，把自己那些畫畫的本事教給她，自己，也飽飽口福

想著想著，他便哼起了小調，在山間小路上慢慢走著。

金陵城郊的聞世書齋是金陵城最負盛名的書齋，與城郊畫院相隔不過一牆，都是綠翠紅香，山水風流的景緻……

而這裡的幾個負有盛名的先生，更讓這裡被學生們追捧。不過，也僅限於有錢人家的公子。因為沒有住宿，一般能來這裡讀書的，都是能僱得起車馬的富戶子弟。

這一日，書齋裡便又新來了個公子，月白色的長衫，身姿挺拔，儀態大方，一看便是世族人家的公子。

趙先生將他領進門親自授課，更是讓學生們吃驚不小：大家都是知道趙先生的，他一般不會親自講課，只是指導其他講師教習老師們授課的，今日竟親自來教那人，更可見那人的不同尋常。

而顧言玉，也在左右看著這書齋的景緻，見湖堤繞柳，鶯飛燕舞，一派生機勃發又別出心裁的景色，心中不由嘆道：怪道人說金陵城乃天下第一繁華所在，如今看來果然不假。只看這文人的閒情雅趣，便不是湖州老家可以比較的。

不過，在這裡讀書的少年人卻……

他看著一間間課室裡偷偷透過窗子看他的臉，又看了看樹蔭下假作相談，偷眼瞧他的學生，還有遠處嬉笑著奔跑的幾個學子，心中不由暗暗搖了搖頭：哪裡有讀書的樣子？

突然，前面不遠處的小茶棚裡面的一張桌上坐著的一個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和身邊或高談闊論，或大笑打鬧，或竊竊私語的學子們不同，他正端坐著，專注地看著書，周遭的一切喧鬧都不能影響他的學習……

顧言玉不由暗暗贊服：這才是真正的學生……便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只見他白淨面龐上有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如同佛前的童子般晶瑩剔透……真是好相貌！

突然有人跑來向那少年道：“柯子淵，快，先生找你搬書呢！”

那個少年聞言忙收了書，快步離開了……

顧言玉留在原地，暗想：原來他叫柯子淵啊！

當今天子安帝已是暮年，而太子也是年近四旬。最近安帝的身體越發病弱，吃了太醫院院首葉青的藥也沒有什麼好轉。

朝中官員自然看出了眉目，面上不顯，私底下卻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偷偷地站隊了。除了開始討好太子的多數朝臣外，還有人也聯絡上了二皇子金凌月。

當年由於尹貴妃的緣故，也有請二殿下承繼大統的呼聲。只是當年皇后仍在人世，對於自己親自教養成人的太子很有感情，堅持太子由大皇子繼承，便將此事擱置了下來。如今，皇后已去，安帝又日漸病弱，群臣們看看勢單力孤的太子，又看看外戚勢大的二皇子，自然會有些猶豫。

“這也不一定！”這日晚上，一個官員在自家府中開了桌夜宴，邀請了私交甚好的同僚一起吃飯聊天：“那太子雖然出身不高，卻是王皇后自小帶在身邊的。雖然皇后不在了，那王家自然是太子的助力。”

“雖是這樣，還是隔了一層，不如尹貴妃尹家，定是閤家族之力支援二皇子的。”

“這倒也是，我們不如偷偷探聽一下尹丞相的意思，到時候再下決定！”一位年輕的官員建議道。

一旁的一位中年官員冷哼一聲：“你道尹相看不出你這種看風向的做法嗎？要投奔他的早表忠心了，我們如此猶猶豫豫，思前想後，哪裡能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