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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戩兒,北狄在這幾十年間,卻出了一位雄主之王,仿中原立國稱帝不講,又挾早年奪取北方諸州之勢,控弦號稱百萬,縱然有所誇大,但國戰力之強,前所未有。不但如此,國中幾名王子也非庸才,其中一名王子,名熾舒,更非常人,引漢人投效,青木原一戰後,便由此人坐鎮燕朔之地,尊號南王。想奪回我大魏的北方門戶,將來最後之決戰,乃國戰,艱難之程度,或將超過當年你皇祖父的那些征伐。不是將猛不畏死便能所向披靡。領軍之人,須有運籌帷幄舉重若輕之能。放眼如今之朝廷,日後最適合當這天下兵馬大元帥的人,便是姜祖望。」
少帝起先一臉不服,漸漸地,凝注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束慎徽略略沉吟,繼續道,「還有件事,先前還沒來得及和你講,正打算近日告訴你的。姜祖望早年初入行伍,是高王部下,得過他的提拔,高王一直想要將他收為己用。這也是此番我求婚之舉令他如此沉不住氣的原因。這就罷了,就在幾個月前,成王還暗中遣人秘密去見了姜祖望……」
遠處的角落裡,掉落的蛛兒在漫如經海的架上爬,想回它辛苦吐絲結成的網上,卻是漫無目的,在原地焦急打轉了片刻,又胡亂爬上近旁的一扇槅窗。
少帝吃了一驚,「什麼?竟有如此之事?難道姜祖望也和他們是一夥的?」
束慎徽搖頭,「姜祖望其人,行事保守而謹慎,這幾年大約也看出高王日益膨脹,應當是懼怕惹禍上身,據我所知,並無主動往來。這回成王使者和他到底說了什麼,不得而知。但以我的推測,必是勸他提防功高震主,意欲拉攏。姜祖望應當沒有答應,不過,就此事,他也未曾上報朝廷。以他之歷練,時至今日,不可能看不出高王和成王之流的意圖。」
少帝大怒,「他竟也和那些人一樣,企圖牆頭騎坐,觀望而動?」
束慎徽神色凝重,「他出於念舊,隱瞞不報,也是有可能的。不過,也不能不防。」
「便如你方才所言,這種時刻,必然要顯朝廷對他的恩信。自古,聯姻便是兩姓緊密交好之捷徑,皇家欲恩信於臣子,亦概莫如此。將來會是如何再論,至少今日,我是藉此向他傳遞態度,只要他一心向著朝廷,朝廷和陛下你,對他寄予厚望,絕無惡意。為表鄭重,這回代我去求親的還是你皇伯祖。我早年巡邊,和姜祖望處過幾日,雖時間不長,但也看得出來,是個有識之人,料他能夠體會我此舉的箇中之意,做出他當有的反應。那也是我期待的。」
「可是人心隔肚皮,倘若他萬一也和那些人一樣存有二心,意圖作壁上觀…」少帝停住。
束慎徽淡淡一笑,「這就是高王必死的原因了。敲山震虎,讓長久以來的搖擺之人明白,及時糾錯,時猶未晚。」
「為什麼要給那些搖擺之人以機會?為什麼不趁機殺光,以絕後患!」少帝恨恨地道。
「戩兒你記住,世上最難掌控者,便是人心。」
「人道經緯萬端,規矩無所不貫,誘進以仁義,束縛以刑罰,如此,整一海內,整齊萬民。這話你讀過吧?」他看向少帝。
束戩應:「禮書之言。」
束慎徽點頭:「不錯!」
「一個君主,在他之下,固然有誓死效忠之人,但也永遠會有搖擺之人的存在。這樣的人是殺不完的。即便是昔日聖武皇帝一朝,你以為就沒有?不過是懾於聖武皇帝君威,不敢心存二念罷了。身為君主,你現在要做的,便是熟悉朝政,慢慢立威,當有朝一日,你的君威足夠強大,那時你便盡可驅策,恩威並施,令所有人都為你所用,包括昔日的搖擺之人。」
「這回我求娶姜祖望之女,除了向他示好,還有一點用意。人人都知他是高王舊部,早年交往不淺,現在高王倒了,暗中大約不知多少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