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2 頁)

林望月問於戎：&ldo;你相信天堂，極樂世界，地獄和冥界嗎?&rdo;

於戎說：&ldo;我也想知道人死後會去哪裡。&rdo;

&ldo;你死之後，要是你能自己選，你想去哪裡?&rdo;

&ldo;任何地方?&rdo;

&ldo;任何地方。&rdo;

&ldo;紐約現代美術館吧……&rdo;

&ldo;你竟然不選電影院?&rdo;林望月不無意外。

&ldo;電影院要是整天放什麼《速度與激情》，《黑豹》，《水形物語》，我頭都大了。&rdo;

林望月笑著吐煙圈，於戎反問他：&ldo;那你呢?&rdo;

&ldo;我?我這麼一個乳糖不耐的傳統華人，當然是遵循傳統，落葉歸根啊!回老家啊!&rdo;他拿起於戎放在寫字檯上的相機，鏡頭對準了他，問他，&ldo;我幫你抗器材，你給我開多少工資啊?&rdo;

忘魂

第二章(上)(一)

從蘇州去壩美，旅途周折，考慮到帶著行李箱或有不便，於戎往雙肩包裡塞上些換洗衣物，拿上膝上型電腦和一本活頁筆記，帶了那臺家用dv和一隻膠片相機，備了兩盒黑白膠捲，一盒彩色膠捲，退房前在網上找好了個日租的腳踏車庫，把其餘行李和行李箱存在了裡頭。至於拍攝需要的相機，鏡頭，儲存卡和拉拉雜雜的接線，他全收進了個單肩相機包裡，外加一副三腳架，都交給了&ldo;抗器材的&rdo;林望月照看。

林望月也有個揹包，出發前於戎陪他去如家拿的，他的揹包不大，全副家當除了身上穿的，就只有兩件白背心，三條內褲，兩雙襪子，一隻筆袋，一隻洗漱包--裡頭裝了一把牙刷和一塊雕牌洗衣皂，肥皂的四角已經磨圓了。他也有兩本筆記本，全是紙的，每本都很厚，這麼些東西悉數放進那揹包，只裝了個半滿，但卻沉得厲害。

行程路線於戎早早查好了，退房那天，一大早，他就和林望月趕去了蘇州北站搭高鐵，晚上到了昆明南，兩人打車到了東部汽車站，就近找住宿的地方，趕上昆明旅遊旺季，就只有一家招待所還有空房，兩人要了間雙床房，登記身份證時，於戎在手機上買好了明天最早發往廣南的大巴車票，到了廣南，他們可以轉麵包車或者包車去壩美。

這一路，於戎還在被時差折磨，白天困得要命，可在火車上的那十二個小時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不知怎麼，眼皮閉上了後是無論如何都分不開來了，然而人還清醒著，昏昏沉沉地聽著自己的心跳，不停數水餃，數羊，殺羊，包羊肉餡兒的水餃。到了招待所，本以為能好好休息，一開啟房門，一股觸腦門的腥酸氣味撲面而來，於戎打起了退堂鼓，可一看林望月，他卻什麼反應都沒有，進了門，扔下揹包，洗了個澡，穿著t恤褲衩就睡下了，他入睡還很快，轉瞬，呼吸聲就沉了。於戎沒轍，只好關了燈，窩在浴室裡捧著手機下了個訂房軟體，安裝完成，他正打算洗澡，一隻蟑螂從他腳邊爬過，於戎開了花灑，不等水熱起來，濕了濕身體就跑出了浴室。他摸黑套上乾淨的衣服褲子，在另一張單人床上躺下了。天沒亮，於戎就醒了，一看時間，睡了才兩個小時，他睜著眼睛在床上望了會兒天花板，又看看林望月，他雙眼緊閉，側躺的姿勢都沒變過。於戎躡手躡腳坐起來，瞄了眼浴室，猶豫了會兒，把揹包和相機包提上了床。

相機裡的電池用到沒電了，於戎換了塊電池，摸到床頭的插座，插好充電器。他把相機裡頭的所有影片導進電腦。

電腦螢幕發出的螢光落在他的床上，照出那床單上一塊又一塊發黃的斑痕，於戎拉起被子蓋住了床單，戴上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