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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沒有聽到兵卒們說了什麼,也未曾聽到易燕南迴了些什麼,只是察覺他移開了原本放在她眼中的目光。她的心微有些疼痛,面上卻笑了。鮮紅的裙裾竟在她面上襯出了幾分豔麗的淒涼,可惜卻是無人看到。
阿雲看著易燕南疾奔上她身側的石階。她回神側身迎上前去,十指卻極速攀上、解開他的外衣,再是一扯,那玄色的袍子在空中旋出一個弧度落到她的肩上。
阿雲不曾聽到此前士卒的稟報,心裡卻清楚知道能叫他們那般慌張闖入的唯有敵襲而已。若遇敵襲,以易燕南的勢力如今的情狀來看,唯有奔逃隱藏可行,而奔逃之中最要緊的便是保全易燕南的性命。
她朝怔住的易燕南微微一笑,道:
“主公當往北面逃。”再往北些便靠近南越邊城的郡府。不論這次是哪國派來的“敵襲”,顧及著與南越交兵皆不會繼續追他。
易燕南聽此卻是面上駭氣大作,他一手擒住阿雲系袍子的手臂,竟是沉聲低吼起來:
“你想做什麼?!”
阿雲輕輕鬆鬆的笑著,眸中仍閃著一如往常的漫不經心。她隨意扯過身旁一名兵將的灰色披袍蓋到易燕南身上。
“主公扮作士卒自東側下山往北,為師作你的裝扮自西側下山將他們引開。”
易燕南近來厭極了她以“為師”自居,此刻卻哪裡顧得那小事,抓著她的手腕竟有幾分失控的咆哮:
“這種事不用你來做!”
阿雲笑的些許戲謔:
“主公,此次來此的幕臣之中唯我是武官。。。”
握她的手微是頓住。她趁機掙開走至洞口,以指輕點幾名士官示意他們跟著易燕南,再是抬臂一揮,便有小隊士卒隨她各自上馬,一擲皮鞭,不消片刻竟已奔到丈外,唯留易燕南被一群幕臣兵士擁著制著望她遠去的一角紅衣。
阿雲領著一隊人馬朝西奔去,棄馬之後竟是不消多時便與敵方側面碰上。許是畏著在南越國境的緣故,對方士卒皆蒙了面,卻是行軍齊整動若一人。
阿雲隱約憶起此前哨兵來報敵襲之時,來襲的一路輕騎仍距洞窟約莫三里,而另一路攀上對峰以作應和的人馬方只行到半山腰,待阿雲引著洞窟那路敵軍登上對峰遇上那另一路敵軍卻已是近山頂之處。這一路人馬的行速竟是阿雲生平未見。
她調整身後佇列假作誤逃入此山,心下卻是大驚。對方人馬約有己方五倍,一隊士卒怕是已無生還可能,然只要能為易燕南和幕臣們爭得更多時間,一切卻是值得。
一行人俯身在山林中極速賓士,不料對方竟是更快。一盞茶的功夫竟已將他們三面環住。兩路敵軍匯合,步步緊逼。
阿雲揮臂斬了身側兩名敵方士卒,血濺紅衣卻隱在赤色之下。回眸朝周遭瞥去,帶來的人馬片刻間便已只餘數人。她一時心下有些黯然,這數十名年輕的漢子用性命換來的竟只有這短短的“片刻”而已,阿南也不知可曾順利逃出。
閃神不過一瞬臂上已中了一箭,驚醒過來反手一招再屠一名敵兵,身側卻又起同伴倒地之聲。餘下的幾名易軍隨著阿雲步步後撤一語不發,神色間盡是堅毅的殺氣。
一行人且戰且退,不知不覺竟被逼到山崖之前。朝對峰望去,不久前易燕南對著阿雲訴說了誓言的洞穴之處竟已成沖天火海。見此阿雲心下卻是一鬆。這火應是阿南他們逃離時所放,如今既能燒成如此地步想來他們早已逃遠。阿雲回身朝餘下的三人望去,卒兵皆已戰死而這三人盡是武藝不俗的部將,今日卻怕是都要折在此處了。
回身,他們相視一笑齊聲一吼朝敵軍衝去,哪知懸崖之前的密林之中竟響起層層吶喊與他們呼應。阿雲持劍一愣,砍下一隻臂膀,再抬首竟隔著敵軍的黑衣見一列兵馬自林中疾奔而來,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