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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走?父親驚恐地盯住大哥,他第一次發現大哥原來不簡單。
離開佟家,愛往哪走往哪走。
不可能!父親咬牙切齒,攥緊的拳頭幾乎要砸向大哥。
那好吧,你就接著看熱鬧吧。大哥絕無廢話,說完這句他便丟下父親,去告訴老二,下一步該怎麼給父親製造熱鬧。
所有的熱鬧都是老二一手製造的,大哥像個陰謀家,躲在幕後。這次他們選擇我做為目標,趁夜裡父親跟母親享受愛情的時候,聯手潛進我的屋子,用舊棉衣捂住我的頭。他們的目的或許不會是讓我死,按大哥的說法,只是想給我一點教訓,讓我牢牢記住,這個家是不可以分享的。如果我聽話一點,乖乖地跟著母親離開,便可以太平。可我卻猛地哭出了聲,這下惹惱了他們,老二狠命一用勁,我的脖子便牢牢卡在他手裡,等母親惶惶地奔來時,我只剩了一口氣。
天啊!母親這樣叫著,爾後,她便像頭髮怒的獅子,雙手更猛地卡住老二,老二被她卡得快沒氣了,兩隻腳都舞到了空中,父親這才搖搖晃晃跑進來。天啊!我聽見父親也這麼叫了一聲,然後就有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來。母親紅了臉,很紅。卡住老二的手慢慢鬆動,我看見老二像玉米棒一樣從母親手裡掉下來,掉地上一動不動。家裡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大哥卻早已飛到另一個地方,拿著那個姓吳的男人賞給他的錢,買冰糖葫蘆吃。
這場戰爭註定要以母親的失敗而告終。母親她要守護的東西太多,愛情,尊嚴,還有瘦小多病的我。而我的兩個哥哥卻日益強大,尤其老二,他幾乎以日新月異的速度迅猛地生長著,不只是身體,他的計謀和膽略也在一天天走向成熟,到後來,完全可以不依賴於大哥,就能單獨製造出效果非凡的熱鬧。我被他一次次騙出去,又一次次被母親找回來。母親終於忍受不了,狠毒地揍我一頓,叫你沒腦子,叫你不明是非,叫你認賊做父,叫你……揍著揍著,母親突然抱住我,狼一樣發出哀嚎。
那樣的哭聲在我的記憶裡很多,我幾乎是伴隨著哭聲長大的。等大哥娶了蘇婉,情況略略有些好轉。大約是有了妻子的緣故,大哥變得沉穩,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愛挑起是非。況且這時候大哥的仕途已發生變化,靠父親不懈的努力,大哥終於從小秘書做上科長。你要好好幹,這個家,就指望著你了。父親對大哥充滿期望,他以幫大哥實現夢想為條件,要求大哥放棄對母親的報復。大哥愉快地答應了父親,當著父親面喚了母親一聲媽,父親感動得涕泗滂沱,抓住大哥手,半天說不出話。老二憤憤地站在門外,透過布滿星空的夜,狼嗥一般發出一聲吶喊——叛徒!
大哥跟老二的分道揚鑣我想就是從那時開始的,老二搬出了家,寧願住在又潮又濕的工廠宿舍裡,也不願回來。父親如釋重負地聳聳肩,由他去吧,這個雜種。
這是奸計!母親突然跟我說。見我還不明白,母親擰了把我的耳朵,你啥時也能變得聰明點呀。母親顯然很失望,她的臉上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遺憾。但是她沒有放棄對我的培養,只有把我培養得聰明強大,母親她才可以徹底放下心來。三子,你大哥這個人,遠比老二狠毒。
什麼?我驚訝得兩眼倒豎。母親卻不再說什麼,只是憂傷地嘆了口氣,然後撫著琴,彈那些在我聽來永遠都是秋風掃落葉般無情而又淒涼的曲子。
果然,大哥很快搬了出去,帶著他的蘇婉。他跟父親說,免得蘇婉不懂事,惹母親生氣。這樣也好,你母親那個人,就是小心眼。父親很滿意地看著大哥,而且用小心眼這樣的話安慰他將要分開單過的兒子。然後,父親拿出一個存摺,頗具意味地塞進蘇婉手裡,蘇婉,我把兒子交給你了,他是我們佟家的希望,你一定,一定要……父親有些說不下去,父親一定是覺得大哥吃了母親白美伊不少苦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