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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止說:「大家所圖都是利益,如果單純出兵震懾或者到了落桑強迫他們修塔,落不下什麼好處。」
「如果,直接佔了落桑呢?雖然落桑不及江南富庶,但也經過世代積累,財富不容小覷,如此一來,想來沒人會拒絕。」
樂則柔被這個想法鎮住了,嘴微微張開,半晌才出聲,「你是說……」她乾嚥了一口唾沫,從嗓子擠出兩個字,輕而又輕,「侵略?」
「也算不上侵略,你就當他是附屬國,每年多上一些貢而已。
你看現在各家都缺乏人手做工,以至於敢當街劫掠青壯,如果落桑歸於大寧便能填補許多人手,而且落桑底層奴隸生活水深火熱,我們去是救他們的,想來他們也會歡迎。
而且落桑礦產和珍珠遠比大寧便宜,絲綢等等卻比大寧貴,其中不是一筆薄利,這錢與其讓落桑商人賺了,不如讓大寧人來賺。」
乍一聽安止的說法,樂則柔先是震驚,即使黨夏入關兩次,大寧也沒有把黨夏領地都佔了,似乎大寧人天性就沒有入主他國的概念。
這個想法簡直打破了樂則柔將近三十年的認知。但她難以抗拒順著這個近乎瘋狂的想法思考,不得不認同確實完美,落桑那裡一勞永逸永絕後患,江南缺勞力的狀況緩解,各家不僅不會拒絕出錢出力,還會格外踴躍。
君子喻以義,小人喻以利,大家喜歡錢,就用錢來解決問題,簡單而無懈可擊的邏輯。
此事意義甚至不僅侷限在落桑一國,並肩作戰之後,江南會更加團結,日後有什麼矛盾都可以透過攻打別國來解決,落桑,暹羅,還有更多更遠的地方,江南有錢有人有傳世兵法,打周圍哪個國家都不是難事兒,狼犬沾了血腥就不可能認命吃饅頭了,鮮血總能讓人更興奮,每次攻打之後獲得戰利品,刺激大家為下次用兵做準備。
打仗是熟能生巧很吃經驗的事,有過幾次之後,沒有人會再恐懼逸王。
只要樂則柔換個主意,落桑不僅不是危機,還是江南擴大版圖的轉機。
想到日後江南繁盛,流水銀子入帳,樂則柔眼睛亮的驚人,幾乎要笑出聲了。
可是……
她搖搖頭,說:「不行。」
「人心貪慾無極,一旦開了這個口子,永無休止的戰爭接踵而至,至於那些底層奴隸——」
她嘆了口氣,沒再往下說,江南大商人對自己同胞尚且役使如豬狗,對落桑人更不可能心軟手軟,不過是從一個魔窟掉進另一個魔窟,大概最後骨頭都要被熬成渣滓。
安止猜到她的態度,他沒有說她愚蠢迂腐不合時宜,很溫和地說,「好,那就不行。我們想別的辦法就是。」
樂則柔不敢看他的眼睛,頭藏進他胸口,嘴唇囁嚅,「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振作點兒,既然你決定去做,我們做就是了。」安止拍拍她後背,「天無絕人之路,總有辦法。」
捷徑被堵死,問題還要解決,那就只能用笨辦法了。
安止將落桑汙水的事情寫了皇榜,後果寫的清清楚楚,印了無數份帖紙四處播撒,還編成了順口溜讓小太監們扮作孩子街頭巷尾傳唱。
怒火從江寧燒到各處,如果單純是朝廷之間齟齬,大家不會很在意,但是影響水和捕魚,關係到自己生計,百姓立刻義憤填膺。
樂則柔想笑,之前用這招都是為了搞垮對家,沒想到這種手段還能有起好作用的一天。
一時人心惶惶。有人找跳大神的要做法高塔牢固,有人呼籲大寧□□上國替落桑修塔「還能積功德」,被人罵回去,「你出錢嗎?」
流言比什麼傳播都要迅速。
寧九爺率先找到樂則柔,他帶著漕幫的人來了,「七姑平日瞧得起我們這些下九流,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