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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江夫人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江慈終於想明白了什麼,臉色都變了。
另一邊,被太子帶到安穩角落的玉桑早就豎起耳朵聽著這頭動靜。
聞得此番做作之言,跳起來就要往這邊沖。
太子眼疾手快將她按住,憑藉體魄上的優勢將她一擋,面色不善的警告:「你就不能老實些?」
玉桑腮幫子鼓鼓,恨不得沖他大吼——都要氣死啦,就不老實!
若說事發前一刻她還不大明白各人的心思為何,那麼此刻簡直已經串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且不說十娘昏倒,大家一齊湧向十娘,是如何將懸掛在上頭的燈籠震落。
單說姐姐在剛才狠狠撞上柱子,臨著的橫樑上懸掛的花燈根本紋絲不動,就很可疑!
這根本是應二孃的設計,黑狼踹出來的那個家丁就是幫她事實這個機關的幫手!
她要的就是江夫人一句口頭的承認——救命之恩。
而救命之恩這個東西,往往能在關鍵的時刻換取不菲的回報!
玉桑被太子攔住,眼看著分明救母心切的姐姐硬生生被拿來襯託應二孃,氣的狠狠一跺腳。
下一刻,她微微怔住,低頭看去,只見一隻粉嫩的小繡鞋,正踩著男人的黑靴。
那一瞬間,她在心裡默默地想,自己身量小又輕,應該不疼。
嗯嗯,不疼不疼。
然抬頭見,還是如期瞧見一張冷冰冰的臉,眼神裡透著死亡的味道。
玉桑移動胯骨,努力用裙擺蓋住自己的腳,又慢慢站好,讓藏在裙擺下的腳體面的收回來。
聲若蚊蠅:「我不是故意的……」
太子陰沉沉的看著她,心想,那女人有心為之,才用命搏一個人情。
那你呢?你又是為了什麼,也這樣不要命?
兩人在這頭僵持時,另一邊的氛圍也忽然陷入僵局——
江慈自問救母時是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卻還是慢了應二孃半拍。
她無意在這種事上比對,即便她真的快過應二孃也是應該,不是什麼用來彰顯心意的手段。
所以,當她隱約察覺應二孃別有用心,還拉踩自己時,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兒,無論母親如何感激應二孃,她愣是一句話也不說。
江夫人很快察覺到女兒的冷淡。
大家都看著,她臉上有些掛不住,伸手將江慈拉過來,含笑道:「你這孩子,怕不是剛才被嚇傻了,還沒回過神來吧?」
江慈心裡更不高興了。
別人的女兒就是機智敏銳又感人,你的女兒就是嚇傻了?
都把她比對成什麼了?
江慈手一抽,似笑非笑望向應二孃:「何止該感謝二孃,方才亂起突然,我瞧見燈掉下來才反應過來,二孃和母親就站在燈下,竟看都不看直接撲向我母親,簡直是神了。」
她瞄向應二孃頭頂,綻開笑容:「你這兒長了眼睛不成?」
江夫人大驚,忙拉扯她:「你胡說什麼?」
應二孃一怔,原本是眼睛紅,這會兒臉都紅了。
她張了張口,好像想辯解什麼,然目光無辜的掃向周圍一圈,又釋然一笑,退開一步道:「人沒事就好。」
江慈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高啊!
若應二孃此刻據理力爭,反而難堪,偏偏她選擇欲言又止,作出一副寬宏大度之態。
兩廂比較下,江慈是動作沒人快,還心生不忿與嫉妒的刁蠻千金。
她應二孃反倒成了那個誠心救人無心爭辯邀功,人淡如菊的良善女子。
同一時間,禮堂的東南角,被太子攔住的玉桑從靈魂深處發出一道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