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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有一根弦忽然在心頭繃緊,他每說一個字,便撥弦一次。
弦動打到心上,生出尖而短促的疼。
玉桑從沒覺得自己上一世的決定有多麼驚天動地,感人肺腑。
她一個惜命的人,比誰都清楚人死如燈滅的道理。
人沒了,自己的痛癢都感受不到了,旁人的愛恨對她來說又有何用?
可是,聽到他滿含戲謔與譏諷的發問,玉桑在經歷短暫的不適後,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硬氣。
漂亮的黑眸浮起幾絲冷凝,她看著他,定聲道:「郎君忘了,當日是您在艷姝樓一擲千金買下桑桑,怎麼就變成桑桑貪圖郎君什麼了?」
至此,太子終於從她身上看到了一絲堪稱真貌的姿態。
不再一味討巧迎合,沒有裝傻充愣、更未故作卑怯柔弱。
讓人外之餘,又生感慨——這就是你原本的樣子?
也會露出尖銳的爪牙,生氣冷漠,反唇相譏。
他笑起來,「桑桑怎麼忘了,當日是你中毒毀容,求著我收了你。其實我也只是好奇,你說什麼,都在情理之中。」
他還真敢說。
玉桑:「所謂中毒和求收留是怎麼回事,郎君心裡沒點數嗎?」
太子右眉微挑,是真的感到外,這是她第一次無懼挑破,正面回擊。
兩人之間那層薄薄的紙,已有裂痕,再進一步,也就穿了。
短暫的對視之後,太子又笑了,伸手拿過應和峰的畫像:「不是在說應家的事嗎?怎麼扯遠了?」
所謂此消彼長,大概就是眼前這個情形了。
他咄咄逼人,逼她硬氣回應,結果,她都做好準備拋開生死了,他卻忽然收勢。
玉桑在反應了一陣後,終究偃旗息鼓,唯冷淡不變。
反正不是我先扯遠的。
太子鬆開她,岔開話題:「縱然他有些家財,那又如何?」
玉桑將黑狼查得的訊息往他面前一推:「應夫人進門後便誕下長子,沒多久應長史便納夫人的陪嫁為妾。只是妾侍一直無所出,想來是夫人用來固寵之用。」
「可沒多久,應長史便抱回一個女嬰,記在了妾侍名下。」
「這事府裡的人都知道,畢竟妾侍沒大肚子是人都看得見,只能是外室所出。」
「沒想,應夫人默許了這一次,就像開了先河,應長史繼而連三抱孩子回家。」
「這麼多年,這些孩子無一例外放在妾侍院兒裡養著。」
「直到最後一個女嬰被帶回來,應夫人第一次答應把孩子記在自己名下,也就是如今要辦及笄禮的十娘。」
太子一半心思在她身上,一半心思聽她講,並未思考:「所以呢?」
玉桑兩手一攤:「這還不明顯嗎?」
「從孩子的年齡來看,妻妾也好外室也罷,幾乎是一個接著一個來的。」
「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男人,這分明是忽然遇到了什麼機遇,手裡有了條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因為不曾嘗試,所以沒把持住,剎住車時才發現攤子鋪大了,嘗到了後院複雜的苦楚。這與登基為帝,權利與色心忽然齊齊膨脹,然後廣開後宮結果不勝其煩是一個道……」
最後一個「理」字還沒說出口,玉桑的話戛然而止,慢慢轉過頭,望向身邊的男人。
太子面無表情的倚在座中,冰涼的手掌在她的後頸摩挲。
咔一下,就能擰斷。
對視一瞬,他的眼神彷彿在說——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
玉桑緊緊抿唇,把剛才那句話硬拐了個彎:「總之,很奇怪。」
「地方官雖不比京官,但在下頭盤根錯節,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