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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沈槐安加快了些腳步,帶著小孩兒小跑回府門。
一路跑過來他累的夠嗆,那小孩子反而呼吸不變,沈槐安彎腰撐著膝蓋喘氣,抬手指了指,「我家……沈府。」
武府。
小孩子望著牌匾,稍顯稚嫩的聲音幽幽響起:「我是識字的,你莫不是柺子吧。」
沈槐安不明所以的抬頭,瞬間瞪大了貓眼。
不是,他那麼大一個沈府呢?!
見這死孩子又要拔刀,沈槐安嚇得蹦開了些距離,有些崩潰地喊道:「你等會兒!我、你讓我捋捋!!」
想了半晌腦中還是一團漿糊,沈槐安猛地一抹臉,上前敲響了大門。
「你……您找誰?」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從門縫裡露出臉來。
沈槐安微抬下顎,朝他問道:「這府主人是誰?」
「我家老爺是刑部尚書,您是?」
刑部尚書,姓武……可不就是這個宅院之前的主人麼!這姓武的被人搞下去了,這宅子才空出來,半年後他升秉筆,賜宮外開府。
沈槐安一時訥訥無言,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聲音似的,「當今聖上即位幾年?」
小廝怪異地掃他一眼,要不是看他衣著不凡,這種問題也需得問,怕不是個傻子。
「建元七年。」
他是建元二年時進宮,時七歲。
建元七年……
那他、他豈不是隻有十二歲。
沈槐安神思不屬地扶著石獅子,一屁股坐在階梯上,哆嗦著嘴唇朝那一臉不耐煩的小孩兒問道:「我像十二歲的麼?」
小孩子一翻白眼,「像。」
「啊?」
「你說你兩歲我都信。」腦子不好的玩意兒。
沈槐安望著皇城的方向,沒腰牌他也進不去,進去了也不知道幹嘛,那裡面說不準還有個十二的「沈槐安」,自己這二十六的沈槐安往那兒一杵,怕不是會一塊兒被綁起來燒死。
「咱倆去把我的錢袋討回來吧。」沈槐安神情還有些恍惚,彷彿不知今夕何夕的樣子倚在石獅子的底座上。
「你不是很有錢?」
「沒了、都沒了……」還真是一枕槐安大夢一場,努力這麼多年都成了一場泡影,鬱悶死了。
他突然一骨碌地坐直,他還有三娘啊!
他的三娘今年……十歲。
十歲的小三娘!
沈槐安腦子裡閃過那張芙蓉面,頓時來勁了,他這輩子是沒可能有孩子了,可這會能親眼看看小時候的鶴華也不錯啊,而且她小時候沒人管,自己說不定還能接過來養兩年。
她生得好,小時候肯定跟個奶糰子一樣,說不定還軟乎乎的,特別好欺負,自己還可以給她穿裙子、扎揪揪……
「啊!」沈槐安捂住腦袋,沒好氣地低吼道:「你手欠啊,突然來一下!」
「笑得太噁心了你。」
好漢不吃眼前虧,況且他算不得什麼「漢」。
沈槐安跟著那小孩兒尋了幾個荒廟,終於找了到偷錢袋的小乞兒,小乞兒自然是不給,廟裡一眾人瞬間等發難。
沈槐安在門口找了個柱子擋著自己,抄著手看她三下五除二地撩到幾個撲過來的青年乞丐,終於有個老乞丐掏出了他的錢袋。
「幹什麼?」小孩兒直接接過往懷裡一揣,掃一眼湊過來的沈槐安。
「你!你好歹分我點呀。」沈槐安愣住了,他沒指望過這死孩子會替天行道,但多少給他點吧?!
小孩兒掏出錢袋,倒出來就幾兩碎銀,往他面前一攤,「我都不夠。」她回去還得用銀子。
「都用完啦!?」沈槐安驚呼道:「這乞丐幹嘛去了?!」